安子堂垂眼又倒了杯茶,眉毛一抬:
“合作?两个实力不相上下的人才能谈得上合作,你,欠我的银子都未还清。”
李昭昭心里骂他小气,面上却带着笑,“你的卷宗我整理没二百卷也有一百卷了,您说的,一卷一百两,早就抵扣掉我欠你的了,多的算送的。”
“可你从我这顺走十几本的参考书籍又怎么算?”安子堂这下抬眼看她,眼眸中似笑非笑。
李昭昭心虚,“这你也知道?”
安子堂双手交叉在胸,悠然的往后仰,“你脚底板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
“你啥时候偷看过我的脚底板?变态。”李昭昭震惊于他的无耻,恨不能当场金鸡独立,把脚底板保护在怀中。
“哦,原来你脚底板真的有毛么?”安子堂一本正经的憋住笑。
“你诈我?”李昭昭瞪他。
看她气鼓鼓跟河豚一样,安子堂站起身来,虚点她一下,“我在提前训练你,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七情上面,让别人一眼看穿你在想什么,就只有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边说边走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头,弯腰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被激怒前动动脑子,没人稀罕看你的脚底板。”
李昭昭的肺即将被气炸,但她咬牙切齿的微笑着,“谢安大人指教。”
安子堂心情舒畅,又递给她一本书,“这是太子顾柳的诗集,拿回去熟读。”
“要我看这个做什么?”
李昭昭随手一翻,发现这写诗之人风格大气浑然,字与字之间,意境旷达,有一种大开大合的豪迈,倒是跟他的略斯文的名字顾柳很不相符。
安子堂双手随意的背在身后,“以我对他的了解,你们考试前,他一定会试探一番。”
李昭昭不免吃惊,“太子不是在宫中吗,那我们要进宫考试?”
“不,这次的考场设置在船上。”安子堂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她,“这是晕船药,以备不时之需。”
想得还真是周到,李昭昭还是挺佩服他周全的思虑,却又有一点奇怪,“为何会把考试地点设置在船上,前所未闻。”
安子堂未回话,似乎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安子堂把她撵回了耳房。
七日后,萧如因在一阵吹吹打打中出嫁了,不可谓是不匆忙的,但安子堂该给这位表妹的风光也一点不吝啬。
文房四宝书籍四抬,药材香料四抬,金银珠宝头面首饰各三抬。
梳理用品、绫罗被褥、洗漱用具、胭脂水粉各两抬
玉如意、茶具、黄花梨拔步床、紫檀木屏风罗汉床、酸枝美人榻、柳木琴桌、八仙桌、黄花梨顶箱柜、立柜,且里面塞满丝绸被、鸳鸯枕、八铺八盖因有尽有,还有两辆骖乘、两辆骈车
其他陪嫁丫环及仆役各四人
李昭昭实在看不懂安子堂这个人。
萧如因说他对她很冷漠,两人话都没说过几句,导致她被卢氏迫害时,也不敢找他做主,等东窗事发了,安子堂处理了卢氏,对她这个身份尴尬的挂名表妹却也并未苛责。
等到萧如因违背他的意思帮李昭昭出溜章府,他又“惩罚”她,安排让她迅速出嫁,可出嫁的排场也并不委屈她,虽说算不上十里红妆,但这阵仗琥京城里也没有几家了。
无论如何,萧如因带着这些下半辈子打断腿都花不完的丰厚嫁妆,嫁给了她选中的那个人。
丫鬟水水也被她一并带走,本就不热闹的章府,显得更冷清了,李昭昭可是个爱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