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野几乎能感觉到,别枝的鼻尖隔着薄薄的毛线衣,就抵在了他胸膛上。她在睡梦里很轻地嗅了 嗅他身上熟悉的凉淡气息,似乎安心了,昏沉沉地合了眼。
被酒精渲染得愈加灼人的呼吸,就扑在锁骨下。庚野停了几十秒,终于有些忍不住,他俯近了身,低到女孩耳边,声音微哑:“烟呢。..
别枝没有反应
庚野都准备放弃时,发觉别枝的手在半睡半醒里慢慢勾上了他的指骨,然后将他的手拖到了她藕 粉色长裙的口袋旁
庚野停了两秒,摸出那根他主动被别枝“没收”的香烟,衔回了唇间
庚野低着头颈,漆眸从半阖的长睫间低低睨着,不肯放过地将怀里女孩的每一处攫进眼底。 可怜的香烟滤嘴被反复蹂躏,成了欲望宣泄的替代对象
如此数回,终于平息。
这一切的全过程,悉数落到了对面长沙发上僵硬坐着的何芸眼里 她死死盯着两人,眼神里像要喷出火来 而她对面,毛黛宁看得更清楚
小姑娘托腮,眼珠转了转,被酒意放大的坏水就涌上来了:“庚哥,方便问下,你和我们吱吱是 什么关系吗?”
毛黛宁笑眯眯地看着何芸说的话
庚野撩了撩眼
他眉骨高,轮廓也深,薄唇凌平,弧度像取人性命的剑刃。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即便是这样懒懒负 坐靠着,也能叫被他眼神扫过的人不白觉地一凛
此刻沙发里的同事们就切身体会了遍
大约察觉了他们的不自在,庚野又落回了眼:“她怎么说,就怎么是。”
“啊?”毛黛宁故意,“吱吱今天晚上可是说,她已经没男朋友了。
..
庚野早已经从服务生那儿听过了转达 他眉目间情绪冷淡,唯独眸子里压着一点沉郁:“那我就是刚被她单方面分手了的前男友。
毛黛宁乐了:“惊鹊都开了好几年了,你们两个这….恐怕分了不止一回了吧?”
庚野低眸,去看怀里女孩贴着他胸瞠,露出一半的侧着的睡颜。 “是她甩我不止一回。”
“哇哦
桌台四周,同事们间顿时一片听到大八卦的语气 而坐在众人间,何芸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一口接一口灌着酒,将自己嘴唇都快咬破了。嫉妒像火一样,混着酒精愈燃前烈,将她的理智 蚕食。
到殆尽那—刻,何芸将酒杯重重搁在了桌台上。
“庚老板,你这位前女友到底有多少前男友,你清楚吗?”
桌上骤然一寂。
同事们显然也没想到,何芸竟然敢在惊鹊,当着正主的面,说这么不留情面的挑拨离间 连毛黛宁表情都变了:“何芸,你别太过分啊。
“怎么了?她敢做,我不敢说?”何芸冷笑着,“让我算算,开学那会,那个戴眼镜的,开着宝 马来学校给志原者们送午餐,没多久,在办公楼楼前被甩了。"
“前几天,那个连车都没有,跑来接她下班的穷大学生,今晚被她甩了。 “现在,又冒出来个分了好几年的
何芸气得咬肌都抖,挤出笑看向庚野:“庚老板,你知道你前女友感情生活这么丰富吗?“
“..
庚野不动声色,懒掀起了长睫,拿冷冰冰的漆眸一瞬不瞬地睨着何芸。 直到何芸在他眼皮底下,连一个笑容都维系不住。
他这才垂了眼,单手摘了香烟,扔到烟灰缸里,又声线倦懒地靠回沙发来:“我知道啊。“
“?” 桌上一静,又一惊
“21世纪了,别那么封建。只要她没同时交往两个,换男友...哦,甩前男友甩得再快,也只能 说明她招人喜欢。"庚野垂着睫,懒着声线
他停了停,不经意地抬眸,像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你嫉妒她?”
何芸脸色从苍白涨红:“我只是替你觉得不值,她有什么好——
“我乐意。”
庚野听不下去,漠然打断 他靠在沙发里抬眼,眼神薄凉如刃,声线却慢条斯理,“她哪里都好,我乐意给她作践。
何芸脸上,刚涨起来的那点血色褪得干净。她面色煞白,难置信地看着庚野身周目光更叫收她如芒刺背
这样绷了几秒,何芸终于忍不下去,她用力蹬了下地面,起身,翻找自己的外套和背包,拎起来 就要往沙发外走
“顺便,纠正一下。“
到此刻女人穿上了同一套外套,庚野才终于想起点什么,嗓音倦懒又性感地抬了抬:“那天在理 学院楼外,被你挑拨离间的,她那个穷困落魄的前男友——也是我。“
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庚野抬手,随意在修挺鼻骨下比划了下
棒球帽,黑口罩。
何芸如遭雷劈,到此刻她终于明白,那天隔着口罩,听见那人低哑冷质的声线时,那种熟悉从何 而来了。
屈辱感没顶,何芸再待不下去,气红了眼圈,扭头就离开了
毛黛宁因为之前一面之缘,所以是最早猜到的那个,但她也忍不住问:“难怪吱吱那会跟我说她 高中同学送水呢..庚哥,你这个叫什么,微服私访啊?
...
庚野没接这句玩笑话。 他只是垂低了睫,冷淡自嘲地跌眸去望怀里的女孩:“谁叫她最喜欢做救世主。
毛黛宁恍然,笑了起来:“吱吱这性格,尤其是对她身边人那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确实有点像 救世主……那庚哥你呢,吱吱要是救世主,你是什么啊?"
“我?”
庚野低眸望着怀里的别枝,冷白指骨间绕上她乌黑长发,他懒腔慢调地,像是玩笑,“如果她喜 欢做救世主,那我就是她不二信徒。
八卦和好奇不能代替睡眠 惊鹊酒吧一楼,场中再多目光巡视打量,随着时间推移向后半夜,也陆续都桌散场
毛黛宁和其他同事喝得都不少,庚野叫礼宾给他们安排了代驾或者车,——送了回去
直到凌晨近两点,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了 蹭在庚野怀里的别枝才终于醒来是醒了,但没真的“醒”
对上别枝比昏睡前还不清明的眼眸,庚野就支着颧骨笑着叹息:“你完了,别枝。就你这一瓶盖 的酒量,这辈子都别想再沾酒..
话没说完。
一只细白巴掌“啪叽 一声,清脆地,带着旁边路过服务生惊愕震撼的目光,按在了庚野唇前 力度跟一巴掌似的
懒靠在沙发里的庚野也微怔了下,跟着,那双桃花眼凌长的眼尾就被笑意压垂下来:“你是不是 借醉寻仇呢。
“叽里咕噜,说什么,听不懂… 别枝凑上前,轻眯着杏眼,迷蒙的眼神,绷得凶恶但还是漂亮的脸蛋
庚野原本任她压着,此刻叫她呼吸凑近了撩拨,才有些忍不住地瞥开了眼 他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勾回,指骨抵着女孩额头,将她推远 嗓音有些发哑:“别靠这么近。
只是还未远离。
别枝似乎终于认出了被她压在沙发上的人:“庚.…野?”
庚野倦懒散漫地应了声 没来得及再动。
女孩忽然抬手,凶巴巴地拽住了庚野衣领,恶声恶气地把人往面前一拉—— “你说!我是不是你第7864个前女友?!”
“
庚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