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隔着别枝身上薄若无物的丝质衬衫,庚野半托半握地扶住了女孩的后腰。 他指骨微微收紧,就将跨在他腰间耍酒疯的别枝给制住了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女孩跨坐在他腰腹位置,双手拎着他毛衣领,而庚野还要托住她,免她在醉意 里犯了晕乎,一不小心从他身上摔到沙发下去
偏偏“醉鬼”极不老实,似乎不满被他钳制,还在他掌心间不安地挪动 像条夜色里来夺人性命的美人蛇。
庚野被她蹭得火气从下往上直窜,咬肌微颜,才发狠将人按定了:“别枝,你再乱蹭
话只有半截,除了声线与平日里大不同,沉哑得格外厉害以外,甚至算不得句威胁。
白然也不会叫别枝收敛,她眉心紧壁,还是妄想从他掌心挣脱:“放开..痒。
“我松手可以。”庚野声音在哑意里愈发懒慢下来,“你想滑下去么。 醉得昏沉的女孩迟疑地停住
庚野上身微微前倾,也不介意跪压着他的女孩的手还拎在他衣领下,他扬起修长的颈,朝她长发间 细白的耳垂贴近:“后面可是县崖,掉下去会摔疼的。
...!”
原本在他身上扭动的别枝一下子就僵停了 庚野失笑,又偏过脸,免得被她发现
平常那么冷静。 怎么喝醉了就这么好骗
等敛回眸,庚野低头望了眼。
别枝的腰线很漂亮,在青年双手贴覆的部位,两侧都恰到好处地凹下去一段弧度,与他掌心完美契 合。像互为量身定制,庚野只是看着,都难得失神得难以自拔,甚至觉着自己的手就该长在这里才 对。
刚压下的欲望被这点念头挑拨。
庚野沉气,强制自己仰靠回沙发里,指骨也略微松弛了些
他侧歪着身,漆眸勾扬,睨着停坐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了的女孩,声音懒洋洋地:“先说清楚,我 有多少个前女友?”
因为一句“后面就是县崖”,所以一动不敢动的别枝仰头,神色严肃又哀怨:“七千八百六十 四。"个位数都没变。
庚野轻眯了下眼
本来以为是别枝喝醉了,随口胡说的,现在看,分明对这个数字怨念深刻。 但也更叫他好气又好笑了
“七千多,”庚野笑着叹气,“一天一个,都够我换二十多年的了。 别枝想了想,认同:“渣男。 拎着他衣领的手再次收紧了
庚野任由她拎着衣领,甚至还很配合地,他从沙发靠背往前倾了倾身
那人清绝凌冽的眉眼就这么近在咫尺
漆眸里蛊人似的漾着细碎的光,嗓音也被他拖得懒腔慢调。两人之间空气像被无形的力慢慢拉 长,变得稀薄,粘性,叫人呼吸都发烫的窒息。
“枝枝,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嗯?”
“你,你自己承认的!
女孩细白的手指越攥越紧,语气凶得大有今日要为民除害把他这个祸害就地正法的气势,然而眼 圈还委屈得沁上红了,“你还和别的女人结婚,邀请我参加婚礼……
“?”
庚野这次都停了好几秒
等回过神,给他气笑了:“我守身如玉这么些年,在外面传过的谣都没你给我编的花边新闻 多。"
别枝还在自顾自生气:“你的新娘是天使,脸上都是圣光。你还跟她说,是我期着脸加你微信 但你拒绝了...
眼见女孩给自己骗得眼圈越来越红,叫庚野气笑又心疼,他托握着她后腰的指骨轻蹭了下:“胡 说八道什么。
别枝被他蹭痒了,顿住 不等她低头去看是什么坏东西在挠她痒痒,就忽然被提醒了似的,恼怒:“你还叫她亲爱的!“
庚野:“?”
别枝:“你都没有那样喊过我。
...庚野终于慢慢回过味来了,他轻狭起长眸,放松了神色,靠在沙发里,他神态松弛又倦懒地盯了 女孩几秒:“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做梦了?”
差点声泪俱下的控诉一停,别枝忽然卡了壳
是梦么。 好像是哦。 醉得晕乎乎的女孩调动着生了锈的脑子
思考了几秒,她放弃了,凶巴巴地看他:“难道在我梦里,你就可以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吗?” 庚野一顿,低眸失笑:“行,都是我的错。还有什么要算的梦里的账,来,一并算了吧。 “你罄竹难书,你等着。 别枝醉得眼神恍惚,但不耽误她凶,低头在庚野身上四处乱摸,“我找找…我手机呢
庚野差点让她摸出了反应
他忍了几秒,还是抽空让出左手,修长指骨勾抵住她腕骨,给她双手手腕—并握住了,铐上手铐 了似的,将人拎起来,扣在胸膛前
别枝被拽得往他身前趴低了点。
“别拿你自己来考验我的道德,”庚野低头,在她蜷起的手指上轻咬了下,轻声慢调地威胁 “我经不起。
可惜醉鬼听不懂威胁。 于是美人蛇在他怀里挣扎得更厉害了。
直到某一刻,别枝忽然停住了
像是发现了百思不解的事情,她低下头,神情凝重地静止了几秒 然后被握着的手指竖起来,她慢吞吞抬眼,并戳了戳庚野的胸口:“庚野,你的沙发成精了。
..
庚野此刻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的战备状态 但他没动,只懒洋洋抬了下眼皮,从鼻腔里“嗯”了声,算作回应
别枝:“它变高了,还会跳哎。“
被她当作人形沙发的庚野闻言,缓慢地挑高了左侧眉尾:.…你确定?"他嗓音无故哑得厉害 微微仰起的漆眸里,也满是要吞人的,墨潭泥沼似的污黑。
“真的。”
别枝充满求知求证精神地点头。 粉白色的长裙从她腰下铺展,像美人鱼的尾纱,覆过庚野的腿
而裙下,女孩跪抵着沙发的腿蓄力,抬起上身,又坐了下去
跟着声闷哼,青年腰弓骤沉。
握着她后腰的手也一瞬收紧。冷白脉管由指骨根张起,如弦蓄势,明晰又性感
而罪魁祸首对自己的累累罪行毫无察觉,还兴奋地睁大了眼:“庚野你看,它像跳跳床一样,软 软的,还会弹——"
话未说完。
忍无可忍的男人掂了下腰弓,扣着她后腰的手向下一滑,勾住了女孩腿弯,直接将人打横抱进了 怀里
“拿上你的包。“
那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冷,透着点低哑消沉的性感 别枝迟疑,小声,慢慢捏上他衣袖:“你要把我丢出去了吗?“
庚野没说话,低眸扫下一眼。 别枝委屈地从他臂弯上方探出一只胳膊,勾住了沙发角落里的提包,还没摸稳
庚野蓦地抱着她从沙发中起身
“..!”
一阵重心变化,在酒精下更叫人头晕目眩
等被庚野抱起向玻璃栈台下走去,别枝才有点惜懵地回过神,她仰头,看见了青年凌厉而紧绷的 下颚线,还有压得平直的薄唇
“你为什么生气了?”
庚野没看她,只是借着腿长优势,快步穿过了已然散场的惊鹊酒吧—楼 “拿手机,发消息给你表妹,说你今晚不回去了。
别枝茫然地抱着提包:“..啊?”“以后都别想沾酒了,别枝,"庚野故意幅度很轻地掂了她一下,报复似的,“你喝酒会变傻 的。"
女孩被那一下晃动,吓得立刻搂住了庚野的脖颈 换来了头顶一声恶意的低笑
两人转眼就到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口,正遇上下来的服务生,对方一望见抱着别枝的庚野,愣了 下,等反应过来,连忙向旁边侧身避让。
“庚哥,”服务生犹豫了下,“要把二楼那间空着的客房收拾出来吗?” 庚野长腿停顿,他垂眸思索了两秒:“不用,她睡我那儿。
“噢,好的。”
服务生连忙低下头
恰好此时青年抱着女孩从他面前上楼,就被他扫见,女孩松垂在那人身前的裙尾晃荡,拂在青年 黑色长裤前,又明显支起的那一大块阴影
“!”服务生像是眼神被烫了下似的,飞快挪开了。
庚野的房间在二楼长廊的尽头,和包厢区相反的方向。
进门是一套带淋浴卫生间的卧房,左手边还有个不大的衣帽间。右边的另一个房门内是他自己的 运动室,放着些简易的健身器材。
庚野在山海市也有自己的房产,但不怎么常过去。大平层太空旷,一个人住起来总有种居高欲坠 的寂寥感。
因此他从前住宿舍,后来休假待退,就时常住在这边。
房间里东西不多,月色从百叶窗投下,拓在平整的深灰色床上,像笼了一层雾或纱,显得房间里 的一切都模糊,清冷,又漠然
庚野在门口慢慢停住了腿 他忽然有些恍惚。
这些年他太多次一个人推开这扇门,一个人洗漱,一个人冲澡,一个人坐在床边,一个人望着百 叶窗外清冷的月光。多数时间他什么也不去想,任由时间消磨流淌,偶尔压抑不下的时候,他才会忍 不住去想,她在哪片天空下,那边是白天还是晚上
太多回了。
以至于这一刻仿佛才是个梦,怀里抱着的,安静得像不存在的女孩也真的并不存在。仿佛这一切 只是他在某个没有训练和任务的夜晚,在漫长又无望的等待里,终于疯掉以后的幻想“庚野?“
直到别枝尚带着醉意的声音将他唤醒
那层雾散尽,心跳怦然落回胸膛
庚野低头,抱着女孩迈入房间,他侧了侧身,原本要去压墙上的开关,却又停住 “枝枝,把灯打开。”他抱着她,侧抵在入门的墙前。 那人低了低身,哄她似的,声音里是在她清醒时也鲜少展露的柔和轻缓,像怕惊醒什么
别枝抱着包,刚刚上楼前后,那点轻微的摇晃跟坐秋千一样,她都要睡过去了,又被这人弄醒
困得有点不满
但她还是没拒绝,也没问原因,女孩慢吞吞拾手,借着昏暗里的月色,在墙纸上摸上去,碰到了
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