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信进行了具体的指示:将身高超过五尺半(即约十五公分左右的)高的战马运往回京咸阳,安排于国有马厩饲养。其余畜生依旧留下用于陇西大军之用。
至于被抓来的男女小孩嘛… 年纪小、价值观未定性者容易改变观念。送到「隐官」进行几年教育矫正后长大便是合格、遵守法令的良秦之人了。
羌族少女遵守着之前说过的话语,分配了一些战利品,以赏赐的名义赐予了在战场上表现出色的士兵作为侧妻。对于剩余的一部分,则便宜地售卖给愿意留在湟水地区进行开发耕种的将士们。
秦始皇扶苏完成了最新的军报处理,门口的一名宫人走近,对旁边的韩让低语了几句。
“陛下,田姬夫人和赵姬夫人求见。”
“请她们进来。”
虽然不必早早登朝办公,但在每个清晨醒来,除了怀抱中的娇嫩柔香,扶苏还要面对那成山堆起的公务文件和上书的奏折。
哪怕是坐在颠簸摇曳的马车上,扶苏依旧拿着竹简,力图攻克一天的目标重量定额:一百二十斤的事务处理。
虽然大体事项不算繁杂,大部分的文件批复只需简单地“批准”或签章 。
但是,至少还得先仔细阅览,了解其中内容。
随着气温降低,出门行走的扶苏改乘马车,今天只在关中地区行进,因而只需带上不到两千甲队充当扈随。
离开咸阳不远处后,黄金座驾便停留在路边的一根标尺高度接近丈余的木杆旁。
木杆顶部立有一个独特的怪兽塑像,木杆下方刻画着篆字体的‘杜邮亭’三个字。
这就是后来被称为桓柱、华表的古建筑遗迹,传说在夏朝,立桓表在重要的交通路口供人撰写建议书与时事批评;而今,此物被用作路边指南的木质标记。
宫门前方则摆放有两个汉白玉制作的巨大桓表,它们高达数十丈,雕饰盘绕的巨龙和神秘的玄乌纹样,最顶端各蹲伏着形态酷似犬,名为‘望君出’与‘望君归’的两种萌宠般的小神兽这两枚建筑用剩余木材,遵循再利用的原则,被扶苏命人打造成了这处微型景观。他从马车上站起身来,眯着眼向天空投来的耀眼日光进行了片刻的注目礼,暗示着咸阳又一次冬季化的尝试未能成功。
然后,他盯住了柱顶之上的那怪兽塑像,想起了它来自《山海经》的描述。
向西方大约三百里的地方是所谓的阴山山脉,山上生有某种外形如狸却拥有一头雪白长须的动物,名为「天狗」。其发声如同啼泣般清亮动听,具备驱除恶灵的功效。
遗憾的是,书中并没有提及这种动物的烹饪方式。或许是《山海经》成书年代,此种奇异物种已然濒临灭绝。扶苏摇摇头,接着沿路前行观察起来。
这条夯筑的大道尽头,是几排覆着黑色屋顶泥土建造的小屋,这里,正是当年名震一时的大将白起选择自刎之所。
尽管对这位将军充满了怀念之心,但考虑到还有紧要的事宜待办,他只能决定暂且回避祭拜之举。
在他向道路左侧行走之际,心中思忖:竟然有谁声称白起是从荒野之中找到的孩子?这简直是在讽刺世间一切的谬论。
白起乃嬴姓氏之下属,秦武公的儿子,也是公子白白的继承人后裔。因此,魏冉推荐其出任将军时,他的功勋爵制地位为军功等级第十层级——左庶长。
在这个时代的秦国社会体系中,对于一名出身外邦或乡村的人来说,在未有过赫赫战功的情形下,他们可能拥有高位职份,但不会享受到高等贵族爵位的荣耀。
拿当年的大败蜀国将领司马错举例来说,他在任邦尉时仅能相当于左庶长的客卿级别,在后续才晋升至第十二级左更。相反,白起很快便从邦尉晋升至大良造,并成为领君级别的权位拥有者。
这一切皆因初始版的军功制只达到了大良造的等级。尽管白起功勋卓着,但这样的晋升也已经触及到了制度的顶点。仿佛如同学习成绩优秀却因满分最高值而止步于一百分的学霸一般。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个关键点:尽管商鞅变法后的秦国存在公室子弟较易快速晋升的现象,相较于外来高价值单位人员而言更加显而易见。因此,像秦朝初期的名臣王翦,会抱怨升封为秦国勋爵艰难,在为后代计谋未来生活之余要求更多赏赐的田产,便不难理解。
然而,这一点同时暗示了世界间的均衡原则——无论在哪种体制中都能体现出来。扶苏微微摇了摇头,他在戟侍列阵所组成的通道中行走了三十秒,随后抵达造纸工作区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