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完,赵锦俞特意挑了件大红色金线刺绣的裾裙,又戴全了发簪钗环。
一整个矜贵明艳。
韩胥喜欢素净的女子,她为讨他欢心,嫁给他之后,再没穿过颜色鲜亮的衣服,没戴过繁重的首饰。
果然,韩胥看到她的装扮时,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立刻发难:“怎么,不顺眼?”
韩胥忙否认:“只是有些意外。”原来她有这般明媚动人的时候。
赵锦俞不再去猜他的心思。
并且很意外的发现,原来不猜另一个人的心思,不去迎合一个人的喜好,是这么轻松的事儿。
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出了栖云阁,正要往主院走,门房忽然来报,韩府来人求见郡马爷。
韩府来人?
这个时候会来的,只有韩胥那位娇滴滴的表妹楚沫儿了吧?
她不以为然道:“打发了就是。”
门房为难:“打发了,那女子实在难缠,怎么赶都不走,还扬言说见不到郡马爷,就死在侯府门前。小的实在没辙了,才来禀报殿下。”
“那我倒是要去瞧瞧了。”
对侍女春水道:“你先带郡马去暮泽苑,给父亲母亲请安,我去前面看看。”
春水福身:“是。”
对韩胥道:“郡马爷,请吧。”
韩胥知赵锦俞用意,也不犹豫,随春水往主院去了。
赵锦俞去了前院。
府门前,楚沫儿的丫鬟正扶着她站在那里。
孱弱的模样,我见犹怜。
见出来的不是韩胥,而是赵锦俞,丫鬟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不让表少爷出来见我家小姐?”
真是惯的没尊没卑的。
“凭什么?”赵锦俞哂笑:“凭韩胥入了侯府,便成了我的奴才,他去哪儿,做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我不想叫他见的人,削尖了脑袋,也见不着。我想让他见的,便是条狗,他也得给我好好伺候着。”
“你……”楚沫儿气的满脸通红。
一个劲的咳起来。
赵锦俞要不是知道她是装的,都怕她下一刻会咳死在侯府门前。
楚沫儿咳了半晌,见赵锦俞不管她,停下哭哭啼啼的道:“我实在是身子不适,才要见表兄一面,还望郡主殿下成全。”
又是这套说辞。
可惜赵锦俞不会再惯着她了。
“病了?什么病需要我侯府新上门的女婿来看?相思病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患上了相思病,那确实要好好治一治。”
“你莫要信口胡说!”丫鬟怒斥:“我家小姐与表少爷清清白白的,哪有什么相思病?倒是你拦着不让我家小姐见表少爷,安的什么心?”
“哦,不是相思病啊,别的病韩胥治不了,楚姑娘还是自己去找大夫吧。”
说完便要回府。
丫鬟上前拽住她:“你们镇国侯府仗势欺人!”
赵锦俞一把甩开了她。
娇懒明艳的脸上一片冷肃:“既然你说我仗势欺人,那好,我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仗势欺人。”
嗓音高了几分:“来人,主子掌嘴二十,奴才手打断,将她们送回韩家。顺便提醒提醒韩家家主,要是府里人的规矩都教不明白,也别去朝中做事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府。
身后传来掌嘴和惨叫求饶的声音。
韩胥本来都到暮泽苑门口了,担心出事,又跟了过来。
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赵锦俞望着他。
脸上明明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凉:“你要是心疼了,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