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筑基?”叶恒疑惑这对父子拿到了紫光丸竟如此迫不及待。
但很快他也就想明白了,这内城说到底是玉相逢的洞府,无人敢在城内行凶,更何况星奴坐镇的汇宝楼,叶恒看那一对父子,都是开悟的修为,凭他二人的本事一旦出城,这紫光丸就未必是他们的了。
看星奴那驾轻就熟的处置,显然是习惯了。
既然是汇宝楼的客人,帮忙护法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时日几乎都是这样,一旦有人拍下紫光丸,十成九都会当场服下,然后在城内租个聚灵阵开始筑基,剩下的那一层就好比这对父子,为了紫光丸已经散尽钱财,让他们再去租聚灵阵显然是不可能的。
“修行不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那对父子身旁的修士们自觉空出一片区域,有些修为深些的散修会唤出自己的法宝,各色法宝按四象五行七星位排列,刻下一道简易的聚灵阵法,加上金钟护法,这年轻修士的筑基十拿九稳了。
“叶公子可知这些散修为何如此渴望筑基么?”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然之法。”
星奴摇摇头,她努力在心中组织语言,但开口却只道了句。
“叶公子不会懂的。”
叶恒的修行可谓一路畅通,资质不够叶息会给他洗髓,无法积蓄灵气那就种一株灵种替他吸纳,甚至功法都是为他自创而出。
有玉相逢刻意送出的硫磺剑,身穿五色莲制成的宝衣,银松轩灵气充盈,背靠玉城衣食无忧,秦念言传身教还要助他闭关。
这样的人,怎么会懂那些夹缝求生的散修。
想来也是可笑,一个凡人,一群散修,真真不知道自己该同情谁了。星奴难得自嘲地在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她有一搭没一搭跟叶恒聊起了修炼的事。
作为一个四品金丹的修士,叶恒是晚辈。
作为汇宝楼的女掌柜,叶恒是客人。
“石康蛛。”
“嗯,那石康蛛实在难寻,叶公子要取些毒液,南疆密林中有另一种五彩毒蜘蛛可作为代替,两物本就是同宗的一脉,毒性也是一样的。”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汇宝楼灭灯盘点,叶恒在城中闲逛。
星奴则是记下了叶恒闭关所需的一些物资汇报给了还在看账本的玉相逢。
“没想到我这师弟还是个毒修。”玉相逢眼下乌青,满脸疲惫。
“城主,叶公子要的那些东西放在一起,怕是...”
“毒池而已,又不是血池。”玉相逢直接点破了星奴的猜想。
据传血衣老祖修炼会专门设下一处血池,青玉所砌,千人血祭。
猩红一方池水,白衣身影侵染其中,直到吸干那一池千人血,白衣变血衣。
起初玉相逢单凭叶恒那一道诡异掌力怀疑过他的身份,但很快他也就想明白了。
血衣老祖嗜杀好斗,自创的《血衣大法》也是鼎鼎有名的魔功,就叶恒那母鸡鹌鹑一样的柔心软肠,他巴不得叶恒能修炼《血衣大法》,两两对冲一下,他也少操心了。
“毒修一脉也非正途。怕就怕叶公子将来立于人前会遭罪。”
“毒修又怎样,比起魔教的鬼修,妖修,血修,魔修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仙宫座下追魂司里毒修更多,也没见谁敢找追魂司的不痛快。”
“公子可还记得百仙教。”
百仙教,魔教曾经的领袖,仙宫扶持凤尾山之初便是为了剿灭此教。
“百仙之后,魔不抬头。”玉相逢道出了一句失传好久的俗语。
百仙教便是毒修的发源地,百仙教灭后教众销声匿迹,毒修之法流入东洲各地,便是魔教几次三番欲卷土重来,其中毒修之流也是屈指可数,哪怕现在魔教中的毒修翘楚百足夫人,也比不过药炉崖香宗的蚀骨老道。
“你是怕我那师弟将来出息了,有心人会扣一顶百仙教的帽子?”玉相逢一手持笔,在账册上用朱砂圈住一处淡淡道:“我不是会重蹈覆辙的人,仙长更不会,到时候料理了便是,管他废话。”
城门口,叶恒按照秦念所授隐藏住气息,不远不近跟着一队车马。
那一队车马看似平常,但在叶恒眼里都是纸扎,凡人祭奠祖先倒是常见,但在黑夜里一队纸人纸马纸灯笼走在路上,怎么说都让人心底冒出一丝不适。
叶恒抱着包袱装作赶路跟在车马后方,先后出了城门。
谁知那一队车马一出城门便化作一片火星落地,消失不见,只剩叶恒硬着头皮接着往前走。
车队上可是有一个装满仙玉的木箱,装车时他可是亲眼所见。
紫光丸的卖家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