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笑着,舀起一勺酒递到司不悔面前。
司不悔迫不及待地接过,鼓着眼睛,“咕咚”一口气吸了个干净。随后,只见他脸色涨得通红,像只煮熟的虾子,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甚至还转了两个圈,那模样滑稽又可爱。
“天哥儿,这酒太带劲了!”
肖天垂下头,自己也轻轻抿了一口,比起后世的蒸馏醇酒,味道还是差了点儿,不过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大的突破了。
“司不悔,去拿几个酒坛装酒。”
肖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管咋说,私酒这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肖郎,吃饭了。”
这时,陈若梦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来,声音清脆得像黄莺啼鸣。
肖天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去,原本他还想着拿私酒去街市上卖,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夜风忽地凉了起来,像个调皮的孩子,“呼呼”地直往人的衣领里钻。他把袍子紧了紧披在身上,刚要往屋里走,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看向破院门口。
不知啥时候,已经有五六道人影,立在了那里。
为首的,是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老妪,一边嗑着瓜子儿,“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一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透着一股子阴狠。
那瓜子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让人心里直发毛。
老妪身后,站着五个身着劲装的男子,瞧那架势,准是护卫一类的角色。
他们双手抱胸,眼神冷漠,仿佛随时准备动手。那冷漠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俺可都听说了,天哥儿最近性子变得怪怪的,连姑娘都懒得去绑了。”
根据梦境里的记忆,这一位,便是锁龙城里最大的二道皮条,风二娘。
先前她和冯瘸子合作,让棍夫去城外绑逃难的姑娘,再卖到清馆做妓,或者卖给富户家里做贱妾。
原本走出屋子的陈若梦,看到风二娘来了之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如纸,身子像筛糠似的哆嗦着,赶紧缩到了门后,双手紧紧抓住门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风婆,您这话说得可就过分了。”
肖天脸上堆着笑,心里却在暗骂,道:“锁龙城里谁不知道,俺天哥儿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主儿,每天能有口饱饭吃,就知足得很了。”
“天哥儿还是没搞明白俺的意思。”风二娘拍了拍手,理了理鲜亮的绸裙,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木椅上,那椅子都似乎发出了“嘎吱”的抗议声。
“俺就奇怪了,都好些日子了,天哥儿咋还没卖妻。”
肖天微微皱了皱眉,“为啥要卖妻?”
“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这儿跟俺装糊涂,你瞅瞅,这锁龙城里,哪个棍夫不卖妻?你先把她休了,再把这小婢妻卖了,苦籍一消,过个几天,自然又能有几两银子的买卖。”
“再说了,你家的这口小婢妻,还欠着十五两银子呢。要是不卖,这银子的账,你来还啊?”
肖天愣了愣,转过头去,发现陈若梦已经低下头,单薄瘦弱的身子在冷风中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别瞅了,俺可不会骗你,她那老父病死之前,可是个痨鬼,单单是帮忙抓药的钱,都花了三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