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二哥你站稳些,我站不稳了。”待到公孙老爷子对这兄弟两人的体罚结束了,站都站不稳的两兄弟搀扶着对方,一点点的向着自己的院子挪动。
“三弟,不是二哥不想,实属是...做不到啊。”和公孙邈勾肩搭背着走的公孙逸龇了龇牙,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
“二哥,此事可都是怪你,若不是给你送了饭食,大父必不会罚我。”看着几乎是自己拖着的二哥,公孙邈十分不爽的说着。
他显然也是想明白了,自己是玩不过自己这二哥的,往后他说什么自己都必不能信。
“唉,三弟,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就是今日没有我这茬,往后大父也少不了要添你的功课。”公孙逸可不会承认,要是今天认了,往后他还怎么忽悠....不,是如何说些让自己这傻三弟长记性的话?
他这么做可是为了自己这涉世未深的傻三弟好。
免得往后上了战场还被人骗了,白白丢了性命。
“二哥,这话你自己信不?”若是往日里,公孙邈说不得还能信个一两句,但如今的公孙邈可是半句都不相信。
“我自然是信的,三弟不信?”对整日混迹在风花雪月之地的公孙逸来说,说些谎话不眨眼可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不信。”对于被骗多了的公孙邈来说,自己这二哥嘴里的话信不得半句。
“不信便不信,你且等再过几日,大父定要给你多加功课。”瞧着自己三弟的憨傻模样,公孙逸抬手捏了捏自己发麻的小腿。
“那也定是因为今日二哥的事。”撇了撇嘴,公孙邈可能是憨了些,但他可不是痴傻之人。
若是他的功课变多了,那也定是有今日之事一份功劳。
“嘿,你这臭小鬼,还变聪明了。”
“那还要多谢二哥整日诓骗我,让我多长了不少记性。”
“嗐,咱们兄弟两个,哪用得着论这个。”
“.....大父说的果然没错,二哥你这脸皮子,都够拿去做城墙了。”
“莫听大父瞎说,哪有人的脸能拿去做城墙的。”
“是不是瞎说,二哥你自己看看自己就晓得了。”
.......
“手莫要抖,剑再抬得高些。”手里拿着小臂宽的竹条,公孙老爷子看着面前单手举着长剑,手臂微微发颤的公孙邈,伸出竹条,将他坠下去些许的手臂又抬了起来。
“是,大父。”手臂被重新抬了回来,公孙邈咬着牙,吃力的将自己的手给抬了起来,不让它坠下去。
“此剑是当初老夫我领兵之时所配之剑,长两尺八寸(约65厘米)有余,重三斤十四两(约994克),若是你能用好这柄剑,假以时日,你上阵杀敌之时,便绰绰有余了。”看着自己小孙儿因长时间用力而涨红的脸,公孙老爷子纵使有些心疼,也依然选择闭上眼,别过脸去,硬起了心肠。
(注释:春秋时期普遍采用一斤十六两的计量单位,即一斤为十六两。因为春秋时期各自为政,一斤一两具体多重并没有一个准确答案,所以这里采用了秦朝的度量衡,即一斤约256.23克,一两约16.14克。
长度单位同理,采用秦度量衡,一尺约23.1厘米,一寸约2.31厘米。)
若是今日对他心软,那假以时日,他学艺不精便上阵杀敌,那是对他,对将士们的不负责。
“嗯.....”举着剑,公孙邈咬牙不让自己将手垂下去,担心让自己的大父失望。
可他却是忘了,他今年也不过是一舞勺(1)小童罢了。
这三斤十四两的剑,于他而言还是太重了些。
就在公孙邈承受着远超当下年龄能承受的锻炼之时,公孙逸却拿着银两,与自己那些个狐朋狗友作伴,一起去了风花之地。
“逸,你这般随着我们胡来,你大父不罚你?”端着酒杯,一个模样懒散的少年郎看着喝酒划拳的公孙逸,慢悠悠的问着。
公孙家可不比他们这些个人。
公孙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世代为将,公孙逸这般跟着他们胡来,想必那公孙老爷子早已暴跳如雷了。
“唉,呈兄,此言差矣,大父忙着操练三弟,哪里得空来管我,我现在这般,可不才是逍遥?”公孙逸连个余光都不曾瞥去,就轻飘飘的将少年郎的话给推了回去。
这话倒是不假,他公孙逸身为公孙府当代第二子,比上不足,比下不能,这将军府有他没他,都一样。
“也是也是,吃酒,吃酒!”瞧见公孙逸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先前出声的少年郎也识相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以免惹得这位公孙二公子不开心了。
公孙逸在外头很少提及自己家中的事,与他一起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也大多知道分寸,不会在他面前说这些。
他不愿走家中给他安排好的路,不愿年至弱冠便被困于军营之中。
他要的不是功名,不是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