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自己不知?”
“祖某还真不知道。”
这家伙是来拆台的吧,涂国鼎轻咳一声,“高大人,锦衣卫查探时,发现永平府几名奄奄一息之辈,为了获取情报,试着放到锦衣卫衙门救治,当时并未认出是祖泽鸿,他胸腔开膛,脑后重击,刚刚痊愈可以行动。”
高捷点点头,“祖举人,高某有个疑惑,血书之事何以作真?”
“爱信不信!”
“嗯?祖举人这样可不行。”
“血书真不真,与袁都督是否有罪有关系吗?”
“当然有,高某怀疑你是东虏放回来的探子…”高捷说着突然后退一步,“祖举人别动怒,你看,这才是无法证实之事,而我们弹劾袁崇焕,全部有言辞昭昭的罪证。”
祖泽鸿刚才只不过是指着他的脸,把这家伙吓了一跳,此刻哈哈一笑,“高大人害怕吗?咱们说件事,祖某说你此刻脸色泛青,请问是否属实?”
“当然算,高某昨日不小心摔了一跤。”
“脸色返青,必有霉运,是否属实?”
“什么?!”
“高大人不用怀疑,这当然不是事实,是祖某的个人观点。杀毛文龙是事实,专戮是你们的观点;议和是事实,擅自议和是你们的臆测观点;通虏是事实,谋判是你们栽赃的观点;祖某被俘是事实,血书真假都是你的观点。事实与观点奚辩,小孩子的游戏,高大人意图与祖某一直重复吗?”
高捷歪头沉默片刻,疑惑问道,“事实与观点奚辩?什么典故?”
祖泽鸿瞠目结舌,“高大人,老子今日还得给你开蒙吗?你是人,这是事实,你是浑人,这是观点;陛下是君,这是事实,陛下乃圣君,这是观点,很难理解吗?”
高捷笑着摇摇手,“祖举人,是你没搞清楚,过往奏疏就是事实,并非观点。
孙阁老在天启三年上奏:臣近有谍于东,谍回具述文龙有谍为贼所发,而广宁人铁信,其谍主也,近亦逃来言其事,则文龙之胆智,无日不在贼巢之外。
可见孙阁老早已证实毛文龙在东虏内部大量安插间谍,能探知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
天启六年,奴酋努尔哈赤死亡后,有辽阳逃民返回大明,他们曾带回东虏文书,努尔哈赤曾对东虏将官曰:我气不过就是东江,只为山险谷深,前埋后伏,且他奸细甚巧,我的动静言语霎时便知,可恨!定要拿他!
可见毛文龙对东虏如同附骨之患,与辽西互为奥援。
毛文龙跃过袁崇焕向朝廷奏报,实乃事出有因,崇祯元年,毛文龙一道奏疏足以说明缘由。
他说:十月内,西边汉官四员,手下人役三十二名,骆驼五个,马骡共三十余头匹,绸缎布匹纸马,一来讲和,二来上奴酋坟,很是孝敬。奴酋答礼与他膘马八匹,貂皮一千二百张,人参八箱,三岔河西筑墙为界。
这事袁崇焕并未上奏朝廷,辨无可辨,若祖举人觉得不对,再听听毛文龙另一份奏疏:奴子今年突犯东江,皆因西边讲和,关上兵马自然不动。中朝之臣,不忠不义,宁远之和,属国口实!向谁咎哉!
祖举人若还不信,锦衣卫还有钱龙锡府邸的手书,言:关东款议,庙堂主张已有其人。文龙能协心一意,自当无嫌无猜;否则,斩其首,崇焕当效提刀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