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忠见县太爷不依不饶,他虽然对上面的年轻知县不太服气,但毕竟人家手里有板子啊!
“误会?你刚刚才说本官无故抓人,快给本官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公堂之上,你几句误会就想打发了,岂容茂才先生的小儿那般儿戏胡闹?”
李九章见张守忠有些示弱的意思,正好乘胜追击,继续询问下去。
“李大人,犬子在家老实本分,昨日邮传说让我带着犬子到衙门来,按照衙门开衙惯例,我不想叨李大人睡个回笼觉,所以准备和犬子午时过后再来衙门。”
“只是今日一大早,我这一大家子才刚起床,又有差爷直接带着麻绳就到我府上把犬子绑在马背上掳走,我赶紧追来,一时心急,言语中冲撞了李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啊!”
张守忠也不自称老夫了,昨日新官上任,他本来和几个乡绅甲长约好,都不来参加排衙见官礼。
哪里想得到,给新县太爷一个下马威,结果就他一个人真的没有来。
今日前来看到县太爷只是个年轻人,他一个前科秀才,又有功名在身。
也就不怕这个李九章了。
威风不过三分钟,坐在案台上的新官,根本不拿他出气,只打他的儿子。
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惹不起人家官老爷,脾气也被人家收拾得瞬间没有了。
“你这茂才先生,真是精明啊,明明是你向本官报的案,你今日居然反咬一口,说成是本官无故将你儿子绑来,是何居心啊你?”
李九章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瞪大眼睛,一脸错愕的指着张守忠反问道。
“啥,原来是张员外自己报的案?”
“那他为什么刚刚进来,还那般盛气凌人的样子。”
“听说昨日新老爷见官礼,只有张员外没来,怎么就给知县老爷报案啦,这从何说起?”
……
公堂内外一片嘈杂之声,纷纷讨论起来。
李九章那句话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连站堂的壮班衙役们都有些吃惊,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事情。
一般要是有人报案,会有门子提前通知他们皂隶班,已备他们准备好时间去站堂。
公堂内外就连三班六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有部分房首面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礼房首付文杉坐在书台上,他提着笔停顿片刻,想到昨日还是他告的壮,不由得悄悄咧嘴笑了一下。
付文杉抬头看了一眼李九章,眼神里多了一丝佩服的神色。
但很快又低头在书桌上提笔记录起来。
“爹,儿子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在家里教训儿子就是了,报官差抓儿子,虎毒不食子啊,爹!”
爬在地上的张敬轩哪里还顾得上屁股肉疼,他转头望向站在身旁的张守忠,神情明显不相信的询问起来。
“哎呀,你给老子闭嘴。”
张守忠一脸错愕,但他还算清醒,他先是一声严厉的把儿子震住。
“我,我,我报的官?”
“李大人,误会啊,我一直在家里待着,什么时候向衙门报官啦?”
张守忠接着双手抱拳朝台上的李九章躬身施礼。
本想几句误会,事后再送点钱财,可台上的县太爷似乎没弄懂他的意思。
“昨日你带话给衙门,说自家儿子目无尊长,不思学业,你在家里教训不过来,让本官帮你管管。”
“你忘了,本官可没有忘,昨日各房房首都在,他们也听得真真切切。”
李九章把他的带话改了一下意思,他自然不会说出是付文杉说的。
但昨日那么多人盯着,就得找个由头给三班六房看一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