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你亲戚没跟你提过晁盖？”

“没有，蒋管家，我们家往上数，八辈子都是平民，除了填饱肚子和生孩子，其余的事再大也不关心，逆来顺受与世无争惯了。”

“的确，这也是老百姓的生存智慧。”蒋敬给自己夹了筷子臭蕨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高阳起身给三人把酒重新满上，“蒋管家，听您的意思，这晁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高大夫，看来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以后这习惯要改改，省的将来吃亏。”

“晁盖当然是个人物，而且是个大人物。”

“不过四年前他还只是郓城东溪村，默默无闻的农民富二代，后来机缘巧合，借着给朝廷押运生辰纲的买卖起家，短短几年，拉起了上万人的队伍。”

押送生辰纲，他不是抢劫吗？高阳心里疑惑，但脸上不动声色，很老道的频频点头。

“人多是一方面，晁盖手下的头领也不少。”解珍在旁边插嘴。

“大寨主说的对，”蒋敬说，“原先算上晁盖，社团的创始人只有七个，所以他们对外打出的是{七星聚义}的旗号。”

“后来晁盖意识到高管对于团队发展的价值，于是挖空心思，到处拉关系找门子的邀朋唤友。”

“如今他又有了{四金刚}、{五罗汉}，这些人本来就闲不住，聚在一块之后，更是臭味相投，整天欺行霸市为非作歹。”

“宋江的桃花山，麾下有十三太保，外加好几千的打手，但对上晁盖，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夹起尾巴做人。”

“郓城县是晁盖的老窝，到处都有他的耳目，像高大夫这样的人才，他又怎会放过，八成要亲自登门拜访，又拉又打，逼你入伙。”

蒋敬露出暧昧的笑容盯着他。

“高大夫，你想想看，到那时候，你该怎么拒绝晁盖呢？”

高阳心中冷笑，对蒋敬的旁敲侧击不屑一顾，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蒋管家，我是狗肉端不上宴席，没有穿金戴银叱咤江湖的命，晁盖他怎么上门，我就怎么让他回去。”

听高阳这么说，其余几人相互交换下眼神，蒋敬开始转变话题，绘声绘色地聊起白虎山流传的民间野史。

他也假装表现出对这些传闻的浓厚兴趣，什么长着翅膀的老虎，两个脑袋的毒蛇，没有任何符合科学规律的东西，不过是些乡野村夫的艺术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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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高阳心情舒畅。

昨晚的饭局，他的确享受到了贵宾的待遇，鸡鸭鱼肉没等他动手，自动堆在面前的碗里，甚至好多菜，第二筷子才轮到大寨主。

他穿好衣服，下床简单洗漱，然后站在窗前，开始卖力地踢腿扭屁股，看起来像个滑稽的木偶。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早锻炼。

动作是从上古时代的图像资料中学的，根据文字说明，那个年代所有人都会，是一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体育运动，名字好像叫广播体操。

“砰！砰！”敲门声响起。

高阳开门，王婆手里端着餐盘，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进屋。

“高大夫，听说你老家是河间府的，所以早饭我就自作主张，烙的牛肉馅饼，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可别嫌弃。”

她说着话，把餐盘放在桌上，屋里顿时充满令人愉快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