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魂卫低着头,齐声应答道。
太医院的女官在前引着路,她细声问道:“陛下是除了脸颊外,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沈姜黎摆了摆头,她语气不容拒绝的开口说:“带我去西阁。”
“啊?”那女官顿时有些无措,她下意识的惊叹了一声,这才缓缓开口道:“臣,这就带您过去。”
西阁,在煎药房之后,从外看去,这只是一间略为古朴的小房子,青砖黛瓦,门楣上雕刻着各类草药的图案。
沈姜黎觉得自己疯了,她站在屋外,一时竟有些紧张,她轻轻扣动门扉上的铜环,轻声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同他说几句话就出来。”
“请进。”
同时,屋内传来了叶沉枝略微沙哑的声响。
她推门走进,屋内简洁,多为木质,叶沉枝就静静的躺在雕花木床上,他双眸紧闭,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痛苦,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来,显得他万般孤寂脆弱。
窗外的落日极美,不知为何,这屋里却是昏暗无比,而他蜷缩其中,更像是个在洞穴内,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一般。
他偏过头,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忙坐起身,许是因为伤口并未恢复好,他的动作很缓慢,却又显得万般震惊,“陛下怎么来此处了?”
沈姜黎站在原地并未上前,她语气很是平静,平静到,根本不像是质问一般的开口:“你究竟是谁?”
叶沉枝轻怔,他的鼻梁高挺在另一侧的眼窝处投下稍暗的阴影,他开口:“南疆献礼,叶沉枝。”
沈姜黎又问:“那晚,院中之人又究竟是谁?”
听到这句话,他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陛下都看见了……”
她答:“是,我都看见了。”
“叶沉枝你演的一点都不高明,若想藏拙,便要藏的彻底才对,哪怕命悬一线,也不要轻易露出。”
沈姜黎语气稍松,却带着悲意:“我知道你身份存疑,知道你有意欺瞒,但我今日还是来了,叶沉枝,我费尽心机的赶来见你,不是想听你编一堆鬼话来诓我。”
叶沉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强撑着下地又端跪了下去,亦如二人初见般。
她居高临下,他卑入尘埃。
叶沉枝眼眶有些微红,显得辜怜无比,他说:“臣待陛下,从未有过半分假意,只是……身不由己。”
“臣卑劣,竟妄以计谋博得圣心。”
“而那晚的院中之人,正是臣的同族,这伤也不过是臣,意欲令您心疼而留下的。”
他不忍骗她了,就算是死罪,他也不顾了……
沈姜黎听得分明,虽然这出质问的戏码不过是个幌子,但她仍在他的回答中听到了几分真心。
她向前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正声道:“你不过是说说而已,是真是假,我又岂能分辨呢?”
不经意时,阳光恰巧从云层中透出,洒落在他所注视的身影上,一时间,他溃不成军,竟心甘情愿地为她臣服,“臣,又该如何自证呢?”
沈姜黎顿了顿,早有预谋地开口道:
“月魂卫。”
“掌控权。”
她诚言道:“叶沉枝,你若能助我得到它,我便信了你今日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