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叶沉枝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了一声异响,在这静谧的荒院里显得那样突兀。
他眉目一惊,然毫不犹豫地取下了脖颈上的银铃,并一把塞到沈姜黎的手中,他低声道:“替我收好。”
沈姜黎摇头,她声音颤抖:“你这样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躲在此处还会有一线生机……”
屋外时不时地传来娑娑声,像人的低语,她喘不上气,骤然湿了眼眶,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攥住了叶沉枝的臂腕。
他却平静地开口:“若他进来了呢?陛下,此处并无后窗,届时你与我都得死。”
“我出身农户尘垢粃糠,又被显贵奴役了整整九年,若非被选中做了你献礼,我便永世无法解脱……陛下,我的命不值钱。”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沈姜黎难以听见。
二人,眸光相撞,叶沉枝释然道:“松手吧,我去引开他。”
可沈姜黎攥地更加用力,她冰凉的指尖微微泛白,噎着声音哭腔道:“别去。”
“叶沉枝,没有人生来命贱,我只是不想欠你的!”
叶沉枝笑了笑,似有预谋般地开口:“若能躲过此劫,便让我留在你身边可好?”
沈姜黎未答,可屋外的声音更近了,悉悉索索地异响穿透寂静,耳边,还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叶沉枝生硬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陛下,闭上眼吧。”他说。
……
沈姜黎双手一空,只有那枚银铃还躺在她的掌心,其上雕刻着繁复而神秘的图案,她低着头静静地注视着,晓风残月下,宛如一片朦胧的虚影。
叶沉枝走出主殿。
抬眼,只见院中的枯树下站着一人。
那人身着黑袍纹丝不动,衣物与夜色融为一体难以分辨,他宛若鬼魅,面具覆盖了整个面部,唯露出了一双深邃难测的眼。
月影婆娑,烟尘骤起。
叶沉枝衣玦飞扬,他速度快得惊人,瞬息之间,便近身抑住了那人的咽喉,他动作极为狠戾,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冷冽。
赤身肉搏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上古利器亦是废铁一堆。
黑衣人被逼得连连后退,直至脊背重重地撞上那棵枯树,落叶纷飞,枯枝折断,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叶沉枝耻笑,姿容邪魅至极,似在言语“就这?”
他出手果决,迅猛而准确,他不容此人有丝毫喘息之机,于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意图取这不自量力的贼人狗命。
“谁派你来的?不过,这不重要了……”他慢悠悠地开口。
“是我!”
那人无法动弹,声音极为沙哑似被伤得不轻。
叶沉枝不悦地松开了手。
他率先回过头,眉宇担忧地望向主殿,幸于未觉异样才提了口气,压着声音骂道:“滚出去。”
二人飞身越过宫墙,来到了从玉阁外。
黑衣人抚了抚自己的咽喉,勉强站稳脚,开口讥讽道:“呵,她竟没死?”
“有我在,她便不会死。”叶沉枝怒气未消。
“你不会是心软了吧?”他反问。
叶沉枝的声线平静入耳:“杀她容易,取代她难,必要之时,我会亲自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