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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最黑暗的三年(中)

虽然我不得不分上下两段来完成这样一部分内容,但至少我们已经把宿舍部分熬出头了。

下面要说的是浴室。是的,我们的浴室和宿舍是分开的,不过这件事本身我倒并不很在意,因为我的高中学校亦是如此。没记错的话我们一共有四个浴室,两个男浴室,两个女浴室。我们所有人的洗澡时间都是听老师们安排的,每个人在教室里,等着班主任(或是其他某些人,例如隔壁班主任)来喊我们去洗澡,我们便会排好队,一起走回宿舍拿取洗澡要用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个盆,要换的新衣服,洗发水肥皂之类,再换上拖鞋。有些讲究一些的同学还会带上洗面奶这种,不过我当时并没有用洗面奶的习惯——虽然我现在也常常不用洗面奶。拿完了东西,我们要到宿舍外面再次排队,排得差不多了就一起走到浴室去洗澡。两个浴室除了布局以外区别并不大,因此我只挑一个说了。另外两个你想我说我也没办法,毕竟女浴室我也进不去。

进入浴室的“更衣区”,只有一些落后的浴室设施例如……我也不知道那些叫什么,总之就是一个可以靠背的床板,还有一些放盆的架子。但是很多人都没啥素质,直接穿着拖鞋就踩上去了,所以我被迫练就了不用坐着就能穿脱裤子的技能。除此以外,当我们脱衣服的时候,空气中往往充斥着一股脚臭味+狐臭味的混合体,现在想想那个气味仍然想吐。

浴室里面分为洗澡池和淋浴头,这很正常。但是洗澡池并不算大,而我们全校一半的男生都得在里面洗澡。虽然错峰洗澡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拥挤问题,但水可是从头到尾都不换,直到这一天结束。另一半男生自然是在另一个浴室了。很多时候当我们去洗澡的时候,池里的水都基本上是冷的。我不知道全校一共有多少男生,反正去掉一半也肯定远不止一层宿舍的144个。很难想象里面有多少其他人身上的污垢,甚至有些没素质的人会在里面排放膀胱里的液体。难以想象啊,当时一群稚气未脱的孩子一起洗澡,颇爱在池中“打水仗”。一想到这群人在互相往对方的身上泼尿,真是可气又可笑。我气的不是打水仗的同学,而是在池中撒尿的人。哦,但我笑的确实是打水仗的人。

池里水太脏了。我虽然不那么爱干净,但我对于他人身体分泌的生物质是十分抗拒的,包括但不限于汗液,唾液等。而池里偏偏有着其他人的尿液,这玩意我连我自己的都嫌弃。于是我再也没有在池里洗过澡,而投向了淋浴头的怀抱。不过淋浴头却并没有安装花洒,只有水柱往下喷射。而水柱这种东西,自由落体到一定距离之后会分离成一个个水珠,相信大家都观察过。当然你如果有那个闲工夫也可以解释一下这个现象,可以用高一物理的基本运动定律。不过我要讲的不是这么个现象,我只是想说,这些水珠最后一个个打到身上是非常有力的,有的人会用“生疼”来形容这一感觉,但我觉得这种感觉很爽,算是对浴室唯一一个好评。不过一想到这个“好评”是落后的设施带来的,我也不大高兴得起来。

每个人洗澡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因为我们洗完澡也要到外面统一排队回宿舍。不过洗得慢点问题也不大,只不过可能会有下一批的同学过来,带来新的汗臭味和脚臭味,也为池中添加新的污垢。实在太慢了的话会赶不上晚自习,不过正常人应该是不会慢到这种程度的。学校里并没有吹风机,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能等头发自然风干,像当时的我那种不那么注意形象无脑剃寸头的还好,有些同学的头发比较长,不吹头就只能跟鸡窝一样。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女生宿舍也似乎是没有吹风机的,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跑到女生宿舍或是浴室去看,我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仅仅是我们班上的女生每次洗完澡回班,头发都是湿的。不得不说,确实有很多同学因为这一点而不得不剪短发,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达成了学校的目的。

接下来,我为大家讲讲这个学校的食堂。学校食堂,大家都知道一般比较难吃,不过我从小对吃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不是太难吃就都可以接受。然而这个学校的食堂,主要矛盾并不在食物的美味与否,而是卫生。餐饮场所往往都会贴上一个牌子,上面用红黄绿标明了该场所的食品卫生审查条件,而我们平时见到的基本上也都是绿色等级。恕我直言,除了这个食堂,我好像真的就没有在别处见到过有任何餐饮场所的卫生等级被评为非绿色。此食堂的卫生等级是黄色,但依我看来,我得打个红色。首先,我们排队进入食堂,每个人拿一个洗好的餐盘去一个个窗口打饭菜。虽说餐盘是洗好的,但我们往往要挑很久才能挑到一个相对还算干净的餐盘,其他餐盘要么就是还有洗洁精泡沫,要么是粘连着油渍或一两粒被洗碗水泡得胀大的米,还被其他的餐盘压扁了,非常难看。其次,我们一个桌子供八个人吃饭,而我们每次吃完都要留两个人来收拾桌子,一周轮换一次。收拾桌子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收餐盘,倒剩菜,擦桌子。看起来这些工作很正常,但是我们领到的抹布往往破旧不堪,甚至上面的破洞多到无法正常使用。不仅如此,这些抹布上面还有一股很浓的异味,就是用了很久的抹布的气味,而且给人的感觉是从来都没洗过。每次擦完桌子,手上残留的抹布味总是迟迟不能消去。在我就读于这破地方的三年期间,还发生过一场较小规模的食物中毒事故,那段时间很多同学都经常拉肚子,校方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偷偷地让各班班主任询问学生是否有拉肚子迹象,如果有,则把学生带出去。带去哪我并不知道,我是后来才在市里的某个论坛上看到,是被带过去服用某种临床上用于治疗拉肚子的药物了。具体药物名称我并不记得很清楚,或许是氟哌酸?我只记得这种药不能给未成年人使用。但这件事最终也并不曾闹得什么大的风波,想必是董事长想办法控制住了。

很不巧的是,我仍然得开启新的一章来将我在这个学校的经历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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