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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最黑暗的三年(上)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段(或几段)黑暗的时光。于我而言,目前为止这段黑暗的时光就是我的初中三年。之所以黑暗,离不开这个学校本身。

这个学校是一所民办学校,在我们上六年级快要小升初时,这几乎是我们小学里普通孩子能去的最好的学校。只不过,这个“最好”仅仅指学生的中考成绩。那时候我小学刚毕业,难得地没有暑假作业,我于是沉浸在了长达两个月的疯玩之中。实话实说,至今我仍然认为那是我生命中比较快乐的一段时光,只可惜,接下来的日子就比较苦了。暑假的倒数第二天晚上,我依依不舍地通宵了一整晚,玩着我所喜欢的东西,想着天亮之后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玩。只可惜,通宵的滋味对于当时第一次通宵的我而言比较陌生,我也浑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第二天天一亮,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倒头就睡了下去。一醒来就是下午了,能理解我当时心情的恐怕只有被迫和我一起熬了一夜的手机。总而言之,剩下的时间我几乎没什么心情玩。第二天一早我父母就打了出租车送我去学校。

那是一个全封闭式的学校,建在郊区。不过好在当时的我对于这些还没什么概念,否则的话,出租车刚到校门口我就应该难受了。进入学校,一股“敷衍”味扑面而来,首先看到的是小学部。是的你没有看错,这个学校分为小学部和初中部,更加离谱的是这里的小学部也是要上晚自习的。再往里走,终于到了初中部,整个初中部只有两栋教学楼,甚至有一栋是刚建起来没多久,老师们都叫它“新教学楼”。另一个教学楼与之相对,我便称其为“老教学楼”吧。老教学楼的旁边就是操场,而这个操场也是一股子敷衍味。正常学校的操场,跑道长度都是400米,环绕着中间的足球场,哪怕不是足球场,最起码也是个草坪。而这个学校,跑道总长度200米,以至于我们每次跑一千米都要跑5圈。更有意思的是这个被跑道围在中间的不是草坪,更不是足球场,而是跟塑胶跑道一样的材质,只不过涂成了绿色。当时我少不经事,长这么大也就对小学的学校有过概念,因此我并未觉得这很离谱,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宿舍楼一共有四栋,每栋楼外面都有着整齐排列的空调外机,只不过都或多或少有些变形,或是生锈。天真的我还在想,太好了,至少宿舍有空调。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我的父母也是这么想的。进入到宿舍,我们才发现——宿舍里面根本没有空调,也就是说宿舍楼外的空调外机全部都是摆设。不过至少天花板上挂着两台摇头风扇,也算是有了避暑设备。不过,这个宿舍最离谱的不是空调,而是每个宿舍安排的人数。先给大家简单讲一下我大学宿舍的人数安排,我大学宿舍住了5人间,其他宿舍楼有的是4人间,有的是6人间。所有床铺都是金属床架,但我们5人间是没有上床下桌的,就这,我们当时还埋怨了好一阵。而我所说的“这个学校”的宿舍,木制的宿舍床,上下铺,这样的床一共有6台,也就是一共住12个人。12个人!有的时候我真的都佩服这个床的设计者和宿舍的布局者。再说起床,通常的宿舍上下铺,是有一个梯子供人爬上去的。而在“这个学校”的宿舍里,只有部分床是这个设定,至于其他的床,说到这里我又不得不佩服起设计者的巧思了。上下铺的床往往是上下铺共享四只床脚,下铺的四个床脚延伸上去四根长杆,在上面固定住上铺。而我们可爱的设计者,在靠外的两根长杆其中一根的中部,设计了一个凸出来的小木桩。人如果想要上去,就得先一只脚踩在下铺床上,另一只脚往上踩住小木桩,然后借助小木桩提供的支撑点往上爬,这样才能上床。安全与否暂且不提,至少确实很省材料,也很省心思。

上一段太长了,于是我形式上分个段,但有关我们宿舍要讲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前面我提到过,12个人一个宿舍,而我们阳台的总面积也并不大,阳台上的晾衣绳却得承担12个人的衣物。晾衣绳的强度我并不担心,但是12个人的衣物挤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晒不干,或者是阴干。不负众望的是,这样的宿舍自然也是没有独立卫浴的,每一层楼都只有一个中央卫生间,结构也很简单,矩形房间,北边是门,南边是小便池;东边是洗手池,西边是一排蹲便隔间。南边的小便池平时没什么人用,大家都去蹲便区解决,宿管阿姨(也有大叔)便在里面洗拖把;蹲便隔间也一共只有6个隔间,整栋楼大概12间宿舍,每个宿舍12人,也就是144个人要共用这6个隔间。洗手池是一整条很长的池子,一根贯通南北的水管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引出来一个水龙头,这便是洗手池了。每天早上,我们144个人就得挤在这么个洗手池边洗漱,每次洗完澡我们也得这样洗衣服,于是我们很多人会选择晚上回来再洗,尽管如此,你仍然能看到走廊里挤了一堆人,盆里装着打好的水,不顾其他人的双腿从身边经过,在那埋头洗衣服。每天早上我们所有人都得完成所有内务整理:床单被子叠放整齐,牙刷漱口杯排放整齐,要求所有人的杯把手,牙刷,牙膏每一样都分别指向同一个方向。地面和垃圾桶不能有垃圾,并且地面要用拖把拖得干净整洁,每个人的鞋子也都得排放整齐,鞋跟统一对其瓷砖上的一条线。做完这些,我们还得保证按时到教室,不能迟到。我们当时早上迟到的时间是5:50,很离谱,即使是我的高中,早上迟到的时间也是6:40。

我想我可能不得不分两章(甚至更多)来完成这部分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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