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成的父亲马六去世了,他一直到咽气前也没见到大孙子聚财。不是李姗姗不让见,而是马六在给家人们交代后事后就咽气了。
李姗姗知道马六死讯,拉着聚财前去吊唁。李姗姗这一举动引发了不少议论,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不管别人怎样议论,李姗姗有自己的想法。聚财虽然不是马家的骨肉,但他必然是在马家生的,感受过马家的疼爱;更重要的是自己在艰难的抉择中,找到了马继承这个出口,可以说,马继承挽救了自己的名誉,也成就了刘辉的前途。
李姗姗拉着聚财在马六灵柩前磕了头,烧了纸。马继承母亲连忙把扎有红布条的孝布戴在聚财头上,然后抱起聚财哭着说:“好孙子呀,你来晚了,你爷爷临走前还念叨着说想见见你呀。”接着又拍着灵柩哭着说,“老头子呀,你的大孙子来看你了,你可安心地走吧。知道你喜欢聚财,可孩子还小,你可不要吓着孩子呀,你到那边一定要保佑孩子们成长。”
长辈去世,家里孩子头上的孝布是要扎红布条的,害怕死者喜欢孩子把孩子带走,马继承母亲的话中就包含着这个意思。
李姗姗的到来,马继承一家人都很感动。
“姗姗,聚财无论姓啥他都是马家的骨肉,还要感谢你对聚财的养育之恩。”马继承母亲把聚财递给姗姗说。
“感谢我啥呀?聚财是我的儿子,我是聚财母亲,母亲抚养儿子是天经地义的。”李姗姗心想,看来聚财的身世马继承并没告诉父母。
马继承母亲接着说:“姗姗,孩子还小,不要让这场面吓着孩子,你们先回去吧,走到意思就有了。”
“那好吧,那我们先回了。”李姗姗又给聚财说,“给奶奶再见。”
“奶奶再见。”
“再见,好孩子。”马继承母亲送李姗姗母子到门外,回过头来又轻声对儿子说,“继承,抱上聪聪送送她们。”
继承连忙抱起聪聪跟在李姗姗身后。
“你回去吧,有啥好送的?”李姗姗嘴里虽这样说,可眼睛总扫描着聪聪,毕竟聪聪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
马继承送李姗姗母子俩到寨外说:“姗姗,你不想抱抱孩子。”
李姗姗停住了脚步,望着聪聪说:“来,让阿姨抱抱”
李姗姗和马继承离婚时聪聪才一岁,当然他不知道眼前的就是他经常念叨的妈妈。
“聪聪,喊妈妈,她就是你妈妈,快。”马继承给自己留有后路,自打自己下台后,娇娇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冷漠起来,马继承有一种预感,娇娇不会和自己白头到老的,他是想让聪聪作为桥梁来拉近和李姗姗的感情距离,必然母子连心嘛。如果娇娇真的把他蹬了,他还想着再和李姗姗复婚呢。
“马继承,你是不想要孩子了吗?不要给我,我要!”李姗姗和马继承的想法相反,决不能让孩子去愈合感情上的鸿沟,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承认自己是聪聪的生母。
“好好,不说就是了,别吓着孩子。”马继承接过孩子。
李姗姗拉着聚财头也不回走了,身后传来“妈妈,妈妈”的呼喊声,这喊声使李姗姗悔恨自己不该往马家走这一趟。
“马继承,人家走了你跑去干什么?叙旧情去了?”娇娇已在村口等候着马继承。
“说什么呀?人家来吊孝我就不能送送人家?”
“‘长亭送别’难舍难分呗?”娇娇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长亭送别’?她是聪聪的母亲,母子见面多聊几句有啥不行?再说了,我呼风唤雨的时候人家都看不上我而把我踹了,何况现在我下台了?娇娇,我对你是真心的,绝没有二心。”
“哼,你的真心我还不知道?”
娇娇并不是在吃马继承的醋,而是在找马继承的茬儿。与其说娇娇变了,不如说马继承变了。呼风唤雨时的马继承是那样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无论什么场合,马继承总是中心人物,周围的人都要对他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就连马继承走路的姿态娇娇都羡慕不已,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不可一世。而现在的马继承仿佛就是过街老鼠,众矢之的;原来那种潇洒、风度、气质荡然无存,整天一副哭丧脸;平日指挥别人,眼下受别人指挥。现在社员们在生产队干活,是以发工分来计劳动报酬的,男劳力一天计十分,妇女一天计八分,因为马继承啥活都不会干、干不好,所以给他按妇女对待,一天计八分,为此人们给马继承送了一个外号叫“男妇女”。这对马继承来说可是莫大的侮辱,可他只能憋屈在心里。
马继承这样的反差娇娇哪能接受得了?娇娇现在也算是面上的人了,马继承这种做派太丢她人了。
上天就喜欢捉弄人,李姗姗领着聚财去马家吊唁的时候,正好刘辉来学校调研。
刘辉是老师出身,他热爱教育,关心教育,想通过实地调研来了解学校现状。
河湾小学教师一个个来到会议室,你一言我一语说笑着,看到校长领着新任书记刘辉进来,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
校长宋树立说:“李主任的公公去世了,她请假了。其他教师都到齐了,请刘书记作指示,大家欢迎!”
原教导主任王秋丽调走后,由李珊珊接任教导主任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