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师最讲究修炼。

修在前，炼在后，修的是心，炼的是身。

如意八法，孟长甫只传他“如意轻重法”。

练成了，用心力控制己身，出拳轻快，但落拳却狠重。

想要达到这般，平日里练就得倒着来。

比如跑步，就得运用“如意重法”，让身体沉重。

这道理倒就和负重跑差不多。

孟长甫教完后，他按照所学运转心力，顿时，只觉浑身肢体僵硬紧绷，别说跑，便是做其余动作都很困难。

心力控制身体僵硬，锻炼却要让身体动起来，就如对抗一样。

这么跑上一公里，只怕收效比他跑十公里还高。

只是相对的，体能消耗暴增，心力损耗也巨大。

练完了，容易让人犯困，提不起精神，需要休息恢复。

“孟老，我去试一试。”

“去吧，别打搅我上鱼。”

说着，孟长甫鱼竿笃定一抽，满心欢喜地又中了一条鱼。

姜烛之调整呼吸后，运转心力，让浑身紧绷。

这紧绷程度，还不至于僵硬如铁，只因心力还不深厚。

心力越足，对身体掌控越强，便可紧绷越发坚硬，也越难迈开动作。

当身体紧绷到目前极致时，他只觉浑身像是灌了铅。

这一跑步，速度慢如老牛，盏茶工夫跑了百米，浑身汗出如浆。

“这下吊了……没地方洗澡啊……难受……”

说起来自从那天下水后再起来，他至今也没洗过澡。

虽然天还不是很热，可这些天活动量都比较大，每天也都出汗。

这身上泥垢一天天积累着，发痒不说，有时还能闻到味。

又坚持了会儿，只觉浑身酸麻肿胀，脑子也昏沉时，他才停下。

站在路边休息，四下张望，刚好发现这附近有家澡堂。

澡堂洗澡得有换洗衣服，刚好换下身上衣服去洗洗晾晾。

那还是先去趟成衣铺吧。

拖着疲惫身子，沿街朝前方成衣铺走去。

一辆模样精致的马车，悠然从身旁经过。

那马车门帘开着，里面的人四处看着。

好巧不巧，第一眼便落在了街边走着的少年身上。

黑衣，寸发和尚头，十六岁上下——

马车越过少年一段路停下。

等着少年经过时，里头传出个轻柔声音，将人喊住。

“这位黑衣郎君，几日前傍晚时，运河倾覆，你可在场。”

“不在。”

车上人一愣，却也是蕙质兰心。

如此果决回答，多半是有些问题的。

“郎君稍等。”

马车上一阵动静，很快，一道丰腴修长的倩丽身影来到跟前。

这女人二十四年岁，平眉凤目，小唇淡粉，肤若凝脂。

乍看年轻，可身材倒是异常丰满挺拔，颇显成熟。

姜烛之感觉这女的像是一朵大大方方盛开的荷花。

瞧一眼，便觉心胸开阔，着实美丽。

“妾身唐突了，郎君莫怪，妾身并无恶意。”她近前行了一礼，边打量少年边说：“那日郎君救了三人，可还记得？”

“你怎么确定我救了三个。”

“妾身姐妹说她被救醒时，看到救自己的是个剔着和尚头的黑衣少年，约莫十六岁上下，我一直在打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