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到了？”燕十五两人抬眼一看，却见前方只有一堵高墙拦路。

“此处设了禁制，你俩现在瞧不见很正常。”

谭阿丙一面解释，一面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莹润玉牌，往前方石墙上面轻轻一贴。

顷刻之间，玉牌光芒大绽。紧接着，在一阵轰隆震响声中，前方那堵高墙陡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异常萧瑟荒芜的长街。

那里头，就是燕十五等人所负责管理的城北封控二区——外北街了。

“别干愣着！你俩快些进去发粮呀！”

“谭大人，你不进去啊？”

“小子！你这是在教我做事么？”

李子谦正和谭阿丙大眼瞪小眼呢，燕十五就一把拉着对方走了进去。

“子谦，你同他废那些话干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快些干完活才是正事。”

“哼！我就是看不惯姓谭的那副欺软怕硬的嘴脸！”

“看不惯有啥用？再怎么说，人家背后都站着府衙，哪像你我一穷二白，无权无势的。”

“哎——！要是你我也能突破进炼气境就好了！”

李子谦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极为不甘地道：“如此一来，我俩也就可以进入府衙当正差，比他跑腿儿的谭阿丙身份还要高上一档，也就不必再看那厮的脸色了！”

“突破炼气就可以进府衙当差么？”听了这话，燕十五心中忽然一动。

如果他成为官差，成天都与一众府衙差役为伴，血教和沈抚那边就不敢再轻易对自己下手了吧？

燕十五一面暗暗想着，一面同李子谦并肩前行，逐渐接近了居民区。

相较于禁制外面，眼前的长街虽然依旧乱乱糟糟，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颇为恶心的腐烂味道，但好歹有了几分人气。

长街两边的破旧茅草屋中，不时传出来一些微弱的哭泣与呻吟之声。

见到有人进来，一张张隐藏在窗户背后的枯瘦脸皮上面，也都露出一副怯怯懦懦的表情。

燕十五收回自己往道路两旁打量的目光，向李子谦建议道，“这里一共怕是有不下百户人家，要不我俩分头行动？”

“那你从长街这面发起，我从那面发起？”

“没问题！咱俩结束了就在街心碰头。”

达成一致意见之后，燕十五两人将各自肩上的褡裢取下，准备将里面的口粮数量分得均匀一些。

“哟！”李子谦忽然惊咦了一声，“没想到弘宝教的人还有这等闲功夫呢？”

原来，那褡裢里头的口粮竟然都是一小袋一小袋装好的，而且每一小袋上头都还贴有专门的封条。

见口粮被包装成了这般模样，燕十五心中也觉得奇怪。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

血疫传来之后，戎州内城的粮价就愈加得金贵起来。这粮袋上头专门贴了封条，大概就是怕发粮之人中饱私囊，提前取些出来倒卖。

“哎呀！我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听了解释，李子谦猛力拍了一把大腿，眼神却陡地一亮。

“十五，要不你我也弄点出去倒卖？这样咱们就有钱去勾栏听曲儿了！”

说着，他就跃跃欲试地伸出手去，想要撕开粮袋上头的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