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绥只好收拾药箱,出了宫门,来到柳元让家里拜府。柳杲接着,倒是熟识,问道:“徐大人日理万机,今天怎么有空,来府上做客?”
徐绥摇了摇头:“二公子莫要笑话,我这是奉旨诊病。”
柳杲也就不调侃他了,说道:“父亲回来时,也说起过这件事,不过家母病情,稍见好转,中午还吃了两碗燕窝粥,端坐了一个时辰,还下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气色也变好了。”
“奇哉怪也。”徐绥摇了摇头,“莫不是回光返照?容小弟前往一观。”
柳杲突然也觉得害怕了,赶紧带徐绥进入内视,徐绥先做个揖:“医者父母心,冲撞内宅,莫怪莫怪。”
“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繁文缛节,”柳杲一把扯住,拉到卧房。
徐绥诊了一回,起身行礼,退了两步,说道:“夫人吉人天相,气弱之症已去大半,可喜可贺。下官再开几味温补的方子,三日之内,必然无虞。”
夫人说道:“我早就说了,我没有病,只是慵懒,不想下床,值得什么大惊小怪,让徐太医多劳。”
徐绥谦虚了一回,说了回闲话,起身告辞,与柳杲来到庭院,问道:“府内莫非遇见冲喜之事,把夫人的病冲没了?”
柳杲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我那五弟,离家十四年,今日宁家,拜见家母后,陪母亲说了一上午的话,中午饭我们就在家母屋子里吃的。我那弟弟,亲自给家母递箸盛汤,家母只是高兴,所以才吃了两碗呢。”
徐绥不住点头,说:“我就说嘛,令堂的病,是心病,需要心药来治,如今看来,是积年思念五公子所致。家父出关之前,跟我提起贵府中事,莫非这个五公子就是家父施针、家母接生的那位?”
柳杲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连累他们隐姓埋名,只为保守这桩秘密,家父经常说起,欠下徐医生夫妇太多。”
徐绥说:“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求仁得仁,无怨无悔,二公子切莫再提。对了,怎么不见令尊与五公子?”
柳杲说道:“我那弟弟,惹下了一桩事端,家父带领他去寻找徐太医疏通,恰好出府不久。”
徐绥告罪说:“小弟本来午后就可以下值,但由于中官宣旨,被郎太医留下多呆了半个时辰,让令尊空跑一趟,实在不该。二公子自便,我这就赶回住处。”
柳杲说:“徐大人这就不对了,既然来到府上为家母诊病,焉有不留下吃顿饭的道理?况且家父和五弟找不到你,一定会折返,徐大人在府中稍待片刻,等他们回来,在我府中谈些事情,更加机密些。”
徐绥略一思索,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