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庸驻马，回头看时，正是柳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有紧急公务，不想与你纠缠，等我剿完盗贼，再与你斗个输赢。”

柳庄笑着说：“我得跟紧你，免得你死于盗贼之手。我自小居住江州，没长过什么见识，充当你的亲兵，随你去南海游历一番如何？”

何成庸板起脸，呵斥说：“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去滇中，是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盗贼拼命，干得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事，你去了只能是我的累赘。”

柳庄笑道：“小弟尚能自保。”

何成庸嗤之以鼻：“只要你见了死人不腿软，我就敬你是条汉子。听你这么大的口气，愿意跟就跟着吧，若是战场怯敌，自可知难而退。”

滇中古道，牛头山下一群盗贼被何成庸追的急，慌不择路，闯入了一座山坳里的村落。正是晚饭时分，家家户户烟囱里飘出香味儿，是野兔子和野蘑菇的味道。

匪首说：“这牛头村，靠着牛头山，也算是靠山吃山了，就连这个偏僻所的地方，也能日日吃上顿肉，却搅得我肚子里跟敲鼓似的响。”

手下起哄说：“弟兄们被官军追了一日夜，饭都没得吃，莫不如劫掠了粮米，吃饱肚子，再做打算。”

匪首说：“正有此意。弟兄们，随我冲入村子，放松放松下筋骨。”

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与世无争，却不知道一场浩劫正在悄然降临，土匪们一声唿哨，见人就杀，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是不住叩头，喊道：“好汉饶命！”

匪首下令，把活着的村民赶到村头，令手下四处劫掠，野味村酿，纷纷搬来，围在一起吃个醉饱。

一名匪徒打着饱嗝，说道：“大哥，这些泥腿子，怎么处置？”

匪首仰头喝下一碗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个不留。”

土匪们酒饱饭足，精神抖擞，排头儿向着那些村民砍去，一时间血流成河，全部屠杀殆尽。回来复命说：“大哥，办妥了。”

匪首说：“还有一个。”

然后起身，去稻草垛中伸手一拽，拽出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战战兢兢的缩成一团，望着满地的尸体，扑过去大哭起来。

俗话说：十七八无丑女。况且这群盗贼，本就是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之辈，匪首大笑说：“吃饱喝足，正无处泄火。弟兄们，一起上前，今日开开荤，舒展舒展筋骨，乐呵乐呵。”

匪徒们狞笑着围过来，那女孩尖叫连连，朝后退去，攀着村头的水井，喊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匪首说：“即便你投井，我们也会把你捞出来，相比于活人，其实我更喜欢跟刚死去的女人睡觉，尤其是刚被水浸死的女人，那个酥爽，胜似活人，你尽管投井便是。”

匪徒们纷纷奸笑，说道：“丫头，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死了，也守不住贞节，不如让爷爷们快活够了，饶你一命去。”

那小姑娘满脸通红，咬牙说：“士可杀，不可辱！”敛衣便朝井内跳去。

那些土匪们面面相觑，匪首依然意犹未尽，喊道：“愣什么啊？赶紧捞出来啊，哪怕是尸体，泄泄火也是好的嘛。”

话刚说完，一支羽箭射穿了匪首的喉咙，百余名骑兵在何成庸的带领下，摘了銮铃，衔枚而至，就连马蹄铁上，也包了破布，悄无声息的追击到了村子。

何成庸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叹息说：“我们来迟了。去几个人，先下井救人。”然后拔出刀来，英眉倒竖，下令道：“随本将军冲锋，一个不留！”

当先跃马，拔刀向着那伙盗贼冲去，土匪们猝不及防之下，只一个照面，就死伤大半，剩下的抛了兵刃，跪地说：“将军饶命！”

何成庸恨恨的说：“尔等屠戮村民之时，可曾想过饶命？尔等劫掠南海郡烧杀数百平民在先，屠戮滇中上百无辜百姓在后，实在是罪无可逭。”把手一挥，下令道：“格杀勿论。”

一阵哀嚎声过后，村子里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遍地的伏尸，倒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井边，几名军士早用绳索绑着一名士兵的腿，倒垂下去，抱住那个女孩，拉了上来。过来禀报说：“禀告将军，已经死了。”

柳庄擦掉刀锋上的血迹，说道：“既然是溺水而亡，刚死不久，或许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