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摆开架势，就要拼命，那船夫却是个不怕事的，慢悠悠的说道：“你们两个，好强斗狠，都是违反法度的事情，还不住手！”

少年和柳庄心生诧异，看见船夫这么不慌不忙，反倒有些不忿：“违反法度，你又能怎样？你等着好好使船就是，何必多嘴。”

船夫更不慌张，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两人要斗个输赢，何必舞刀弄枪，万一失手杀人，岂不懊悔？依我看，武斗不如文斗，你们俩都要渡河，不知水性如何，听老夫一言，二位不如潜水，憋气时间长的老夫先渡，如何？”

柳庄心中暗想，自己打小在江州长大，潜水使船，早就惯熟，又不想出手伤人，于是就说道：“我自然肯，就怕有人害怕，不敢比。”

少年大笑说：“我自幼生长在丽江岸畔，本不想欺负你，倒是你自己拿话来激我，比就比，谁怂谁是孙子。”

两人毕竟是少年心性，斗气到这个份上，再也不肯多说半句，狠狠盯着对方，把衣服脱得只剩下短衣，猛然跃入江水中。

船夫笑道：“老夫正好做个证见。来，一，二，三！”

两人同时下潜，在水底下还睁着眼相互较劲，但凡惯熟水性的人，大多有一副强大的心肺，更何况都练过武艺，气息悠长，这一口气竟然一直憋了一刻之久，换做今天的算法，已经接近15分钟了。

其实，两人早已憋得受不了了，只是强撑着，谁也不肯服输，船夫眼看不妙，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探出两只手，一手一个从水底拎出来，扔在沙滩上，两张猪肝色的脸庞，蹬着发白的眼睛，拼了命的大口喘气。

“庸儿，不得胡闹！”銮铃响处，9匹马飞驰而来，“让你找渡船，你怎么变成这副狼狈模样？”

少年和柳庄缓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套着衣服，少年把事情的原委诉说了一遍，为首的中年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柳庄，说道：“既然你只有一人一马，又是先议定了价钱，自然你先渡河，我们十匹马来回渡河，耽误时间太久。”

柳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躬身行礼说：“看服色，应是四品武职，将军不以权势压人，晚辈佩服，恳请将军先过江。”

中年人道：“我调任南海，唯恐县吏闻风逢迎，骚扰庶民，所以让犬子寻找这处野渡过河，想要悄悄过江，倒也不是紧急事，小哥先请。”

柳庄过了渡口，来到对岸，跑到芦苇丛深处换下湿透了的小衣，感到干爽了许多。刚从芦苇丛往外钻，见那少年手里拎着一件干衣，正朝着芦苇荡走来，正撞了个满怀。柳庄不想再生枝节，朝左横跨，让开道路，少年却右跨一步，堵住去路，柳庄握住刀把，低声问道：“想要厮杀吗？”

少年冷冷一笑：“家父在此，倒免了你吃我一刀。留下名字，日后讨教。”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做柳庄。”柳庄松开刀把，“你敢留个真名字吗？也好有朝一日，我也去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