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唐大牛回到自家大院。
忙了一整天,他赶紧在水缸里打了瓢水咕咚咕咚灌下肚,畅快地哈了一嗓子。
“娘子!”抹了把嘴,唐大牛笑着朝屋子里喊道,“今天做的什么菜啊,你夫君我可是饿得心慌了!”
放下手中一把杀鱼刀,清洗了手上在店铺还未洗脱的鱼鳞,却还不见自家娘子回应,唐大牛心中奇怪。
打开屋门见到里面的情景,唐大牛哎哟一声,吓得坐到门前台阶上,滚到院子里。
“娘子!”唐大牛抹着泪,一刻不停地跑出院子,他要去找巡检司报案!
屋子里,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正是肚子已经被掏空,胎儿被取走的唐大牛妻室。
……
钟余来到了东城坊,这里的环境确实比之前的临门坊要差上许多,房子都低矮破旧一些,百姓们穿的衣物也不是很光鲜,多数都有补丁。
打听了一番,果然有了冯猛的消息。
像这边百姓温饱都有些勉强,冯猛那般壮硕之人少见,再加上是刚来城里,这东城坊也不大,他天天出门干活,自然知道他的人不少。
“你说的是东街新来的那壮小伙吧?那小伙子不错,刚来东城坊就找到活干了,现在啊,应该在码头装卸货物呢。”
向坐在树下抽旱烟的老大爷道别,钟余便朝着东城坊码头而去,这码头是设立在贯穿安荣城的运河之上,每个坊都有码头,用于向内外输送各种物资。
东城坊码头。
大量货物堆积在码头之上,肩头搭着布巾的一众脚夫正在从货船上下搬货,汗流进眼睛了就用发黑的布巾抹一手,继续扛货。
一天干到晚,差不多五十文。
不多也不少,勉强过活。
至于养老婆孩子,那是差了点意思。
即便有,那也是过的清贫,日子紧。
冯猛抹了把额头的汗,扛起几包运往内城的粮食,嘿咻一声便站起身。
身为武夫入门四大关,皮、肉、骨、血中的肉关武者,冯猛的力气可谓是寻常精壮汉子的三五倍,扛货时,也是多多益善,刚来那天更是惹得其他脚夫目瞪口呆。
其他人一天挣五十文,冯猛一天能挣一百文,当真是惹得其他人眼红他那把子力气。
“冯猛,你是练家子吧?”码头的主管谢明拍了拍冯猛,跟在冯猛的旁边。
冯猛转过头,看见是主管,恭敬点头道:“是的,小时候我爹教了我几招,之前在镇子里当武馆教头,专门教些小孩,给他们打基础。”
说完,冯猛又朝着船那边走去,脚下不肯停。
在他心中,这一时片刻浪费的都是钱,自家老母还在云墨镇,得快些攒钱将她接到城里享福。
谢明年约五十,身材不胖,但却是顶着个大肚子,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哪家孕妇出门呢。
见冯猛如此,只得等对方将那几袋货给搬上船后,谢明才又准备上前。
见谢明并非是闲聊,像是有正事,冯猛之只好压下心中的不耐,毕竟在人家手底下干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别说是浪费他点时间,就算是人家让他现在走人,他也丝毫没有办法。
“谢管事,是有什么事吗?”冯猛擦了擦汗,看着走上前的谢明,笑呵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