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略显拥挤却充满生活气息的食堂里,何雨端着一只略显陈旧的碗,正小心翼翼地排在队伍中,等待着领取他那份并不丰盛的午餐。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毅。食堂的师傅们忙碌地穿梭于蒸汽缭绕的厨房与取餐窗口之间,每一次勺子的起落都牵动着排队众人的心弦。
“嘿,小雨啊,你等会儿盛饭的时候,跟师傅说一声,多给你打点,看你瘦的。”一大爷,那个总是笑眯眯、头发半白、眼神里透着几分精明与和蔼的老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何雨的身旁,低声建议道。他的声音虽轻,但在食堂的嘈杂中却异常清晰。
何雨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一大爷,您这话可就说差了。食堂的东西,那可都是公家的财产,每一粒米、每一片菜叶都凝聚着国家的心血。我若是私自多拿,那岂不是成了啃食国家根基的蛀虫?现在国家正经历着难关,咱们每个人都应该紧衣缩食,为国家分忧,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一大爷一听,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被他那标志性的和煦笑容所掩盖。他拍了拍何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雨啊,你的心是好的,但咱们也得讲实际。你看,贾家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事,咱们邻里之间,总得帮衬一把,不是吗?”
何雨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他知道,一大爷这番话,其实是想让他带头,或是说服大家共同捐款帮助贾家。但何雨心里清楚,这并非易事。尤其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
“一大爷,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咱们院子里的情况,您也清楚。许大茂那家伙,咱们还是少招惹为好,免得引火烧身。不过,说到帮忙,我倒有个想法。”何雨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一大爷的反应。
一大爷闻言,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哦?什么想法,快说来听听。”
何雨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排队的人群,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咱们院子里的邻居们,虽然都不富裕,但谁家还没有个难处呢?不是有句话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咱们可以组织一次捐款,帮助贾家度过难关。当然,柱子他们家与贾家紧邻,更应该互相帮助,对吧?”
一大爷听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看向何雨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何雨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不过,一大爷,我得跟您坦白一件事。当年我父亲去保定时,把我的工资也都拿走了。我辛辛苦苦攒了三年,一边照顾年幼的妹妹,一边还要伺候老太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明年我还打算结婚呢,可现在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我爸前阵子还让人捎信过来,说是这三年每个月都给我寄了十块钱到您那儿,说是帮我存着。我还指望着那笔钱娶媳妇呢。”
在那个充满人情冷暖的四合院里,每个月的某一天,总会有一封来自远方的信件悄然降临在何雨和何雨水的家中,信封里承载着父亲何大清沉甸甸的爱——几张零钱,或五块,或十块,虽不多,却足以温暖两个孤苦孩子的心房。然而,这份来自远方的关怀,在院内却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一大爷,那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一副和蔼可亲模样的老人,此刻正站在何雨面前,手里紧紧攥着那些积攒已久的零钱,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孩子啊,你爸有时候给五块,有时候给十块,我都给你存着呢,一分没少。想着等你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这也是你爸特意交代的。你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贪图你那点小钱不成?”一大爷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整齐却略显陈旧的纸币,每一张都承载着何大清对孩子们的思念与期望。
何雨看着这一幕,眼眶不禁湿润了,声音略带哽咽:“一大爷,一大妈,这些年你们对我和雨水的照顾,我永生难忘。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更没有能够健康成长的雨水……”说到这里,何雨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低下头,用衣袖轻轻擦拭,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此时,整个四合院的大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原本讨论的是如何接济生活困难的贾家,却因一大爷手中的抚养费而偏离了主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傻柱,那个平日里大大咧咧,总爱开玩笑的小伙子,此刻却突然哭穷起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无奈:“哎呀,我这日子也不好过啊,每天从厂子里带回那点剩菜剩饭,还得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呢。”他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视,似乎在寻找着共鸣,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不解。
而一旁的一大爷,此刻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手中的抚养费,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微妙。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指责一大爷的行为不妥,毕竟,这些钱是孩子们应得的。
贾张氏,那个平日里就爱挑事的老太太,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扭曲成了一团,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喷出火来:“傻柱,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自从我们家东旭走了以后,你就再也不认我这个大妈了!每天从厂子里带回那点剩菜剩饭,现在继续带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你自己的饭!”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将整个四合院都震得摇摇欲坠。
傻柱闻言,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知道,与这位老太太争辩是徒劳的,她的心中早已被仇恨和偏见填满,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在那个充满人情味却又略显吝啬的四合院里,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斑驳的青石板路上,为这古老的院落添上了一抹温暖的色彩。院子中央,一群人围坐一起,脸上挂着各不相同的神色,似乎都在为即将讨论的话题而暗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