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瞥到了偏厅里挂着的一副字画，字画的内容倒没什么，也就是一副普通的山水图和夸赞刘仁轨忠心的话，但字迹……却和武曌有些相似，只是笔锋间稍显青涩。

旁人或许看不出，但李贤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武曌年轻时写下的。

李贤故作不知的指向那副字，道：“此画乃是何人所作？颇有大家风采。”

刘濬顺着李贤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为难解释道：“此画乃先帝所作，只是这上面的字……是太后所赐。”

李贤瞬间了然，难怪刘家会把这字画挂出来，还偏偏挂在偏厅，就因为这画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画的，对刘家来说算是荣耀，可偏偏上面的字是武曌提的，为了避嫌，也就只能挂在这偏厅了。

李贤大方的摇了摇头，“无妨，一副字画罢了，倒是这字迹，朕为何看着有些怪异？”

听到李贤并未追究，刘濬这才松了口气，解释道：“此画成于永徽年间，多年过去，陛下觉得有些差异也是正常的。”

这下可算是把话题引到李贤想要的地方了。

李贤顺势问道：“噢？刘公竟和武后早有往来？”

永徽年间，那也就意味着当时的武曌刚刚被册封为皇后，能被武曌赠字，只怕刘仁轨和武曌结识得更早，甚至估摸着得追溯到武曌当尼姑那会儿去。

这“刘”字，果然藏着秘密！

只是李贤这话问得却让刘濬汗如雨下。

陛下不久前才夸咱爹忠勇，可别这会儿就被我这个当儿子的揪出了和武曌早年的往来，那咱爹泉下有知，估摸着都得想爬上来掴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于是，刘濬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了。

“陛……陛下，家父，家父当年只是……”

李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摆了摆手：“不必介怀，今日所谈只当闲谈，不涉国事！”

刘濬这才松了口气，又打了个补丁说道：“彼时微臣尚在襁褓，具体的事情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只是听闻先帝立太后为后，这其中有家父的出力……”

说到这，刘濬小心翼翼的看了李贤一眼。

这种皇室辛秘从自己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要了老命了，可问话的又是当朝陛下，自己不说还不行。

李贤瞬间来了兴趣。

“噢，详细说来！”

刘濬又抬头看了一眼李贤，确定李贤没有动怒，这才缩着脖子接着说道：“时先帝后宫有王皇后与萧淑妃，再加之武后三足鼎立，可不知为何，家父与武后献计后，王皇后与萧淑妃便先后失势，后先帝便将武后立为后位……”

李贤皱紧了眉头。

刘濬这话跟没说一样。

刘仁轨献计，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献了什么计才能让武曌先后击败王皇后与萧淑妃。

要知道当时萧淑妃深受高宗喜爱，而王皇后更是五姓七望氏族，她武曌到底是凭什么击败这么两个劲敌的？

但这种辛秘肯定就不是刘濬能知道的了。

他要能知道，这会儿黄泉路上走的就该是父子俩了。

李贤想了会儿，又问道：“此事……发生在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