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太极宫,李贤径直朝着宫外而去。
此行的目的地——刘仁轨府上。
婉儿怀孕的消息让李贤心里有了些紧迫感,李贤想要弄清楚武曌当初为何一定要逼死自己,又为何会一改历史上的“剧本”,提前建立武周。
自己对武曌……又到底有什么威胁。
而这一切,秘密就落在那个“刘”上。
只是刘仁轨已死,李贤也不确定能追查到些什么,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因为是临时起意,李贤也没乘坐驾撵,只是叫上了高求,带上一队千牛卫亲卫,就朝着刘府步行而去。
大唐的官员居住地点多样,主要包括官府提供的宿舍、自家房产、酒楼、租赁的民居,甚至是寺院等等。
但刘仁轨作为从太宗时期就遗留下来的老臣,在这长安城内自然也有着自家的宅子,就坐落在承天门大街上,李贤赶到的时候,刘府上下还挂满着素缟,一片哀乐。
刘府男丁并不兴旺,家中直系只有一子刘濬,其余全是女眷,这并非老刘家不能生,而是刘家世代忠烈,高宗在位期间,刘仁轨历任青州刺史、带方州刺史、同中书门下三品等职。
镇守百济期间,因救援新罗,并在白江口之战大败倭国、百济联军而名震天下。
但这一切的代价,却是刘家男丁死的死、残的残,最后仅剩刘濬这一根独苗。
年愈耄耋的刘仁轨留下的儿子却和李贤差不多大,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刘府男丁少,李贤到来的时候也就没引起多大的动静,仅有刘濬带着一众旁系叩见了李贤。
看着人丁凋零的刘府,李贤心有唏嘘。
“刘公生前忠勇可鉴,勤勉尽责,屡次以英勇无畏之姿,捍卫我大唐国土,今一朝逝世,朕深感痛心疾首!”
李贤的夸赞无疑是将刘仁轨一生真正意义上的“盖棺定论”,往后即便是史官记载,也会将刘仁轨定位在“忠勇”的论调上。
在这个名声大于生死的时代,自然引得刘府上下一片感激涕零。
哀哭之声更甚。
而后,李贤亲身上前祭拜刘仁轨,更是让刘府中人跪地高呼圣上仁德。
短暂的参祭后,李贤便被刘濬引到了偏厅,正厅摆放着刘仁轨的棺椁,实在不是招待皇帝的地方。
“陛下日理万机,却能亲身躬至,家父泉下有知也该与有荣焉了!”
李贤微微颔首,作出痛惜的神情道:“朕前些时日前往巴州,刘公的身体都还健朗,朕还想着归来时与刘公把酒言欢,可谁知短短数月竟……”
“家父年事已高,再加上前些日子偶感风寒,身子骨竟每况日下,终究是没能捱到陛下归来!”提及伤心处,刘濬脸上又有悲状。
李贤沉默了一会儿。
上了年岁的人往往就是这样,看似身体健康什么事儿都没有,可只要一出什么岔子,身体状况几乎是暴跌。
从这个角度看,刘仁轨的死亡简直正常得不行。
情况似乎陷入了僵局,刘仁轨的尸身还摆在正厅,自己这时候总不好问刘濬他老爹死的时候有接触过什么人,又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李贤站起身,假意来回踱步,实则思索着怎么破局。
还真给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