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蕖趴在床上闷声道:“是以前打的,不要紧。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一边给洛云蕖轻轻洒药,又轻轻抹平吸收:“回小姐,我叫紫怡。”
“这名字好听,是你母亲起的么?”
“我母亲在我八岁那年就病死了,父亲过了一年也病死了,为了埋葬父亲,我就自己上街把自己卖了,那日正好遇到夫人,夫人可怜我,就将我买了来,平日里就负责在庄园这边打理花花草草,这名字也是夫人给我起的。”
洛云蕖说道:“看来夫人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这确实是,夫人平日里也很朴素,喜欢去附近的兰若寺烧香拜佛,素来喜欢放生和施粥给穷苦人家,也不爱吃肉,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就是身子不太好,总是缠绵病榻,求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药都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偌大的院子她还要管家就更累身子了,老爷这些事一概不管也不问,就是个甩手掌柜,天天到外面吃花酒,夫人心里是苦的,自然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儿子也就是我们少爷身上了,对他有极高的期望。”
洛云蕖听了沉默不语,心想也难怪之前夏侯氏要用防备的眼神盯着自己了,毕竟那是她唯一的指望,只盼着儿子出人头地吧。
“想什么呢?小姐?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吗?”紫怡小心翼翼的问,生怕自己伺候的不周让人笑话。
洛云蕖忙回应:“没什么不对的,我只是觉得夫人挺辛苦的,她既然一心向佛,就该知道天下的事运作自有它的道理,哪里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的?这样一来,也只能徒增烦恼罢了。”
紫怡似懂非懂的样子:“这……恐怕就应了那句叫可怜天下父母心了吧,正是身在其位,身不由己,您现在年纪还小,等哪一天出嫁了,做了人家的母亲,或许也就懂了吧?”
洛云蕖看向比自己大许多的紫怡,笑了笑:“你多大了,是否婚配?”
“今年虚岁十七了,还不曾婚配。”紫怡提到此事,垂下了头,紧蹙烟眉,愁云惨淡。
“这个年纪也该婚配了,看你这个样子,似乎颇有难处。”洛云蕖觉得自己不该问,可是又有点忍不住想问。
紫怡也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见洛云蕖问就说起来:“我这无父无母的奴仆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更何况婚配呢?早些时候夫人还提了一句要放我出去,后来也不知道身体缘故还是怎么的,就再也没提起,更不曾为我做主,这事我是不敢想了。”
洛云蕖明白了:“那你心里就没个喜欢的人吗?”
紫怡已经绯红了脸:“要说没有是假的,只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喜欢我。”
“噢?看来是有喜欢的人呢,不妨说说看。”洛云蕖来了兴趣,“或许我也能帮你的忙。”
紫怡想了想,才吞吞吐吐说:“其实也是这庄园里的,只不过是管庄园的一个汉子罢了,叫朱哥儿,今年二十岁,日常负责采买,为人做事都干净利索,我同他打交道不多,只知道他家里有个老母亲,还有两个弟弟,生的是一表人才不过似乎对我没什么意思……哎,我说这些做什么,不早了,您还是快休息吧,不要让我打扰了您的休息,那我就罪过了。”
洛云蕖听的正好,见她收拾要走就拉住了她:“我一个人睡这陌生的地方也害怕,不如留下做个伴,你也说说,我也听听,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