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马缓行,渐渐落后于马车一截。
云知行随时注意着周遭动向,即使有暗卫随行,他也怕有变故。
“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个决定。”
宁枭的话唤回他注意力,云知行轻蔑道,“怎么,没想到我这般爱她,自愧弗如?”
闻言,宁枭嗤之以鼻,“将她囚在身边,这叫做哪门子爱?”
“我想你弄错了,烟儿是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我看不见得。”
“好啊,既然如此。我现在反悔,你又能奈我何?”
“果真是个小人,不过若是秦烟心里没我,会做出这样的抉择?”宁枭不屑一顾睨了眼他,道出他所想,“你深知她心思,不过是顺水推舟,送我个人情罢了。”
云知行以前只道他是个莽夫,没想到也有这样的玲珑心思。
尤其是在秦烟的事上,他也变得鬼精起来。
“那又如何?没有我的推波助澜,烟儿断不会选择你,我依然是她唯一的依靠。”
宁枭不置可否。
事已至此,即便两人再看不惯对方,也深知谁都不能取代,彼此在秦烟心中的地位。
他们不过各退一步罢了。
也许唯一的希望,便是指着哪日对方惹上了秦烟,这样她身边便只会留下自己。
有时候,男人的小心思并不比女人少。
相反,他们顾全大局的同时,对待深爱之人情感更加细腻。
秦烟知道两人有话要说。
她在马车中待了良久,并没听到外间吵闹。
这倒是反常。
不过如今的她并不好奇,若两人连这个都解决不好,更不用谈日后的相处了。
希望他们,真的可以摸索出一条两全其美之道。
晚间,一行人在一处大些的城镇住下。
此去边关尚需八九日时间,更别提到北漠的安都,估计得是半个月后了。
下车时,云知行很是自觉地过来。
他抱走熟睡的昭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只一个眼神,让她莫名定了心。
几人在客栈住下,云知行同她一个房间,昭儿则跟着宁枭。
对此,宁枭竟然没有任何反对。
看来两人已达成了某种共识。
他们不说,她也不想多加探究。
总之不要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出手的好!
赶了一整日的路,秦烟洗漱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等到云知行收拾完,她强撑着最后的清醒拉住他。
他本以为她已睡下,一时有些讶异,“烟儿还没歇下吗?”
“你居然能说服他。”
语毕,他笑得温柔,“等这么久,便是想同我说这些?方才问我便好了。”
“原本以为你们会打起来。”
“烟儿,我们并非少不更事的少年。”
她不以为然,前几日两人还大打出手,弄坏了两扇门。
云知行替她掖好被子,这才吹灭火烛躺下来。
他将她揽在怀里,轻嗅着女子身上的皂角香。
“好在有宋司谏代理朝政,我才得以陪你一起。”
他没说的是,他不想宁枭霸占她一月之久,这才拜托了宋生。
秦烟并未深想,“朝中那些老臣,可有说什么?”
“如今朝阳内外安宁,即便心有微词,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说。
宋司谏的嘴可比我毒些,每回都能将人的话堵回去,因此我并不担心。”
不久前,他擢升宋生为太傅。有宋生坐镇朝中,他才有离京的底气。
秦烟不免感慨道,“宋司谏刚正不阿,教导昭儿也是极为用心,可惜就是夫人走得早,没有个把持家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