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人或许会觉得这是一片混乱,但内行人士却能洞察其中的精湛技艺。
仲茂在刘启耳边轻声解释道:“这位燕帝的侍卫乃是一位射箭好手,同时也是擅长侦察的驴骑手。请仔细观察,殿下。他手中握有箭矢;一旦他拉满弓弦,箭矢将如连珠般连续射出!”
刘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竟能连续射箭?”
仲茂带着温和的微笑回答道:“殿下,您将会见证这一切!”
“哈!”
突然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随着铁儿骑着战驴向前疾冲,他的身体在驴背上猛地挺直,弓弦响起,箭矢犹如暴雨般连续射出,速度之快以至于人们几乎听不到箭矢的飞行声。
嗖嗖嗖,当战驴冲过四个靶子时,每一支箭都精准地命中了靶心。
转瞬之间,铁儿便接近了最远的靶子。
令人惊讶的是,铁儿竟直接站在驴背上,如同从天空中倾泻的雨滴般,连续射出箭矢。
这样的壮观场景,刘启只在电影中见识过。
“哈!”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惊呼和喝彩,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顶端的靶子在箭矢的冲击下,竟然碎裂成了一片片的碎片。
“太棒了!”外面的人群欢呼着叫喊。
在欢呼声中,刘攘得意地问道:“怎么样?”他转向永昌伯,“现在,我们来看看你的技能!”
蓝余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陛下,我承认,要准确击中这些碎片化的靶子,实在是有心无力。”
刘攘还未及答话,蓝余已向远处高声呼唤:“过来!”
片刻之后,蓝余在驴厩远处召唤的几个亲卫骑着战驴赶了过来。
他们都是来自沛县的粗犷汉子,脖子粗壮,其中一些人缺失了一条手臂。
“让太子和越王见识一下我们的示范!”蓝余简洁地下达了命令。
“是!”这些禁卫军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以示服从。
当人群感到困惑时,这些卫兵迅速地将他们的战驴编排成了多个弓箭突击队,并开始热身。出乎众人意料,当战驴疾跑时,他们从腰间取出了酒瓶,双手高高举起,似乎要在紧张的气氛中寻找一丝轻松。
蓝余走到自己的战驴前,从驴背上轻盈跃下,随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弓箭装备,“速度还不够快,加速!”
随着他的命令,轰隆隆的驴蹄声如同滚雷般在天空中回荡。
驴群响应着他的号召,向前猛冲,发出阵阵咆哮,直奔蓝余而来。
“哼!”蓝余冷哼一声,回应刘攘,“这个月,让燕帝见识一下我们沛县儿郎的真正技能!”话音刚落,他便收紧了双腿,紧紧夹住了自己的战驴。
令人震惊的是,他独自站在那里,张开双臂,直面冲来的弓箭突击队。
在拉弓射箭的瞬间,他仍未忘记转向刘启,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大声宣称:
“越王,见证我的实力!”
战斗的艺术,是用火力取代千军万马。
在驴厩中,蓝余骑着他的战驴全速前进,展现出一种无畏的气势。
那匹驴,仿佛化身为传说中的卢骏马,速度快如闪电,弓弦的响声犹如雷鸣。
人与驴的动作完美同步,直接冲向远处那些假扮敌人的禁卫军。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蓝余的手中已无多支箭。
他握着的弓箭长度几乎相当于半个人,并非辽人骑驴时所偏爱的短弓和快箭。相反,这是一张重型弓,能够在远距离穿透敌人的铠甲,通常只有华夏的精锐骑兵才会使用。
这张弓的制作不易;弓身需经过近一个月的精心锻造,更不用说那张具有高弹性的弓弦了。
在驴蹄声的轰鸣中,蓝余紧紧拉满了弓弦,那弓弦如同天空中的一道细线,已有几支箭矢整齐地搭在上面。
嗖嗖的声音,弓弦真正划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在外围观战的人群还未完全听清楚时,另一侧的多个弓箭手已将举在头顶上的酒瓶击碎,瓶中的液体四溅,到处都是。
“太棒了!”刘启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兴奋地欢呼起来。
要知道,那些举在头顶上的酒瓶作为射击目标,实际上是与战驴一同随机奔跑的。
就在刘启欢呼的瞬间,蓝余的战驴已经冲到了弓箭突击队的面前,他手持重弓,连续快速射箭。
砰砰!
随着蓝余的突袭,几只酒瓶应声碎裂,外面的人群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连刘攘的淮柳弓箭手也感到不可思议。
此刻,蓝余的战驴已冲入敌人的弓箭队中,敌人手中只剩下两只酒瓶,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短。
所有在场的人目睹了蓝余并未拉弓射击,而是像握矛一般,单手握住弓箭,猛力投掷而出。
砰的一声,几个酒瓶被抛飞到空中,翻滚着落地。
在任何人反应过来之前,他们目睹蓝余的手臂从驴子后面轻松伸出,竟将敌人的弓箭手直接甩到了自己的驴背上,随后用弓弦勒住了他的脖子。
若这是战场,敌人恐怕早已被一举消灭。
驴厩外一片寂静,连乌鸦和麻雀也停止了啼叫。
过了一段时间,刘邦才平静地开口,轻柔地拍着手掌,“蓝余,你无疑是一位强大的对手!”
刘攘目睹这一切,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但他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敬佩之色。
蓝余回到驴子身边,从人群中下了马,开口问道:“陛下,燕帝,您对我的技艺有何看法?”
刘攘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大哥说得没错,蓝余确实是一位强大的对手;我尊敬的兄弟在技艺上已经超越了我!”
人群中,燕帝的部下们骑着驴子向剩余的目标射击。
蓝余则是毫无章法地冲向移动的酒瓶,进行射击。
谁更熟练,谁更出色,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蓝余走到刘邦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殿下,我没有辱没我的职责!”他转向兴奋地跳来跳去的刘启,眨了眨眼。
“真是奇迹!”刘邦惊叹道。
“蓝余,是谁教你那样射击的?”刘启好奇地问。
“我的技艺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并非通过华丽的动作,”蓝余笑着回答,“我只知道如何准确击中目标!”他转向刘启,眨了眨眼,“我正处于巅峰状态,再过几个月,当越王成年时,我仍将在此为您效力,为您取得伟大的成就,殿下!”
此时,刘攘缓步走来,他声音中的敬意溢于言表,“陛下,我方才言行急躁,请您谅解,永昌伯!”他朗声大笑,“我如同井底之蛙,直至今日方才领略您举世无双的射技。我,刘攘,竟是如此狭隘无知!”
他稍作停顿,继而言道,“不止是井底之蛙,更是我自身的傲慢,轻视他人。若未来北方有战事,能与您,蓝余,并肩作战,刘攘将引以为荣。”
“这把斧头是我随身之物,一把赠予英雄的珍贵之物;我愿将这把斧头赠与您,先生!”
刘攘,曾领导远征北方草原,多次与鞑靼人交战而未尝一败,麾下有一支能干的汉人和淮柳战士。因此,当他得知蓝余不易被礼物所动时,他有意在蓝余面前展示自己的尊贵。
然而,在亲眼目睹了蓝余的技艺和勇气之后,他开始对这个人及其能力抱以敬意,心中涌起一股崇敬英雄的情感。
那一刻,蓝余无言以对。他从未习惯接受弱者对强者的馈赠,但面对刘攘慷慨的举止,他发现自己竟然处于一种罕见的劣势。
“既然这是燕帝的赐礼,你就接受吧!”刘邦鼓励道。“蓝余,燕帝亲自将这把珍贵的斧头赠与你。若此事传扬出去,必能提升我们伟大汉朝的声誉!”
蓝余接过斧头,感慨地说:“陛下,我感激您从燕帝那里赠予的这份厚礼!”他稍作停顿,然后继续道,“但我忧虑自己并无什么可以回报的。”
刘启默默聆听,心中忽然领悟;蓝余与刘攘在本质上有着相似之处。要想与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必须顺应他们的领导风格。
“陛下无需的任何回礼。”刘攘沉思了片刻,随后突然转向刘邦,提出了一个请求,“大哥,鞑靼人屡次侵犯我国边疆,对中原地区抱有敌意。我弟弟现今驻守边境,有时难以应对。因此,我恳请您恩准,允许蓝余领导北平或辽东的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