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皇子气结。
大皇子和萧决容的关系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经过禁足一事,现在更是水火不容,面子功夫也不做了,萧决岭站在他们身后,憋笑憋得很辛苦。
打嘴仗大皇子说不过老五,被气得怒目圆瞪却无可奈何。
老五越战越勇,抱着胳膊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样子,挑衅道:“哎呀,二哥诞下皇长孙,在朝廷的呼声可不小呢,现在又替父皇去寒光寺祭神,日后,恐怕连老百姓都要追随他了吧?谁还会记得你啊。”
“啧啧,大哥,你可是嫡长子,中宫所出诶,不是一直自诩身份高贵,如今怎么回事?若是将来不能继承大统,岂非惹人笑话?”
“唉,只可惜我刚出来,没能及时跟二哥贺喜,等二哥回来,我要好好跟他道贺,万一日后是二哥飞黄腾达,说不定念在今日的感情上,给我一块好的封地呢。”
萧决容是知道说什么话最戳人肺窝子的,大皇子的脸色被气得红一阵紫一阵的,拳头捏的咯咯响,两人之前的气氛已经到了临界点,随便谁再开口说一句,他们绝对会打起来。
幸好这时候宫人来提醒说队伍要启程了,让他们上马车,这才没有让他们真的打起来。
临上马车之前,大皇子愤恨的剜了萧决容一眼,撂下一句:“你最好祈祷今日老二能顺利,真如你所言,否则将来我上位,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
大皇子说完,拂袖而去。
大清早的看了这么一场大戏,萧决岭整个人都变得轻快了,只是今日的戏还多着呢,方才的,不过就是一碟开胃小菜而已。
把祭神的仪仗队送出了城才算是完,年节朝廷休沐,萧决岭无事可做,便慢悠悠的回府了。
戏子已经就位,他这个看客,准备茶水点心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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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刚过,二皇子在距离寒光寺不远的地方遇刺的消息就快马加鞭的传回了宫里,二皇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皇帝震怒,立刻下令祭神暂缓,即刻护送怀王回宫,并且勒令刑部彻查此事,严惩不贷。
消息送到萧决岭手上比预料的要早,一得到消息,他立刻动身进宫,他到的时候,毗澜苑已经人满为患,皇帝,皇后,贵妃以及阖宫妃嫔全都在,太医也站了半个屋子。
毗澜苑是怀王还未出宫建府时的住处,因为时常进宫小住的原因,所以至今依旧保留着,萧决岭不喜欢这里,从小到大,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那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今日他还是难得轻松的踏进这里,大皇子和五皇子都已经到了,但两人这时候没有拌嘴,看彼此的眼神都带着猜疑和警惕。
萧决岭都不用猜就知道,他们估摸着都觉得是对方下的手,怕对方嫁祸给自己。
两个蠢货。
萧决岭在心里暗笑,没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他去皇帝面前打了个照面,见皇帝不想看见他的样子,自觉地退回了外面。
对于怀王的情况,所有人都翘首以盼,一门儿心思全都在里面,根本没人在意萧决岭这个不受宠的皇子。
他乐得自在,带着路晚岑在毗澜苑的梅林里赏红梅。
昨夜下了雪,把红梅催得艳红,在这白茫茫得冬日里,格外好看。
只可惜路晚岑是个没眼光的,不觉得这红梅有多好看,她反而是疑惑,“王爷你怎么还有心思赏梅?”
萧决岭坐在廊下,微微抬头看着凌俏的一梢红梅,“寒雪梅花,此景甚好。”
“好吗?”路晚岑眨巴着眼,“您不担心吗?怎么不在里面等着,万一到时候出了岔子怎么办?”
萧决岭摇头,“老二不惜对自己下手,怎么可能允许出岔子?”
路晚岑:“二皇子真的重伤不醒了?不是假装的?”
萧决岭:“不是,胳膊上和大腿上都受了伤,失血过多,一直昏迷着,方才杜太医已经悄悄核实过了。”
杜太医是萧决岭的人,他跟着从太医院过来,就是为了替萧决岭打探消息的。
“下手这么狠呢?”路晚岑都佩服怀王了,对自己下手还这么重,“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她开始有点着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不知道又会是谁倒霉。
“别着急,时辰还早,不管怎样都得等到晚上才能有消息传回宫里,刑部办案也是需要时间的。”
如萧决岭所言,天刚擦黑,他和路晚岑用完晚膳回来,刑部尚书崔正远就急匆匆的进宫请求面圣。
二皇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但人处于昏迷之中,皇帝不放心,一直守在毗澜苑,崔正远穿过人群,终于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和皇后一同坐在榻上,二人脸色都不好,贵妃站在一旁,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一见到崔正远,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崔尚书,凶手抓到了吗?”
崔正远不敢耽搁,立刻汇报情况,“回皇上的话,微臣奉旨督办此事,不敢懈怠分毫,微臣去怀王殿下遇刺的现场勘察了,经过分析和在现场救回来的一个刺客的嘴里知道,今日怀王殿下遇刺,实乃有人蓄意谋划,且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密谋好了。”
听到这话,皇帝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帝让怀王代替出城祭神是半个月前,有人一个月前就谋划了这场刺杀,也就是说,这场刺杀,其实是针对皇帝的,只是怀王阴差阳错差点成了替死鬼。
“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皇帝问道。
崔正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从腰间掏出了一块沾血的腰牌,“微臣不敢妄言,这是微臣从刺客身上搜到的,还请皇上定夺。”
崔正远把腰牌呈上,腰牌亮出的那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旁的大皇子。
大皇子看到腰牌的那一刻,大惊失色,扑通跪在地上,匡匡磕头,大喊:“父皇,儿臣冤枉!”
皇后脸色跟着变得惨白,顾不上在场那么多人,跟着跪了下去,“皇上,衡儿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没错,崔正远在刺客身上搜到的腰牌,不是别人的,正是衡王府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