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将天空镶嵌在辉煌的画框中，细雨打湿路面，远处飘来桂香。今夜罕见极了，星星在空中喧哗。

明日便是国庆，久前道路周边便挂上五星红旗。

晚自习过后，江雯羡在校门口徘徊。

突然间，他两眼一放光，褚芊芫出来了。

他凑了上去。

“国庆能出来吗？”

她心不在焉，江雯羡这一问，她不自觉清醒过来。

“嗯……白天没空。”

她另有安排。

几日前，褚芊芫她奶奶骑着三轮车出门买东西，被车撞了，万幸并不严重。

虽然她父母离婚，可是奶奶是她十分挂念的人。

她想白天去照顾奶奶。

“那晚上呢？”江雯羡瞄了她一眼，又迅速躲开眼神，脚步渐渐不协调。

“我没什么事，可以出来。”她冲他淡淡笑笑。

公交车上，她不像平时那样，瘫在栏杆上就睡，她望着窗外眼神游离。

江雯羡察觉到了。

“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她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也许不算吧，只是我会经常揪着一件事不忘。”

“反正还要很久到站呢，和我说说？”他贴切询问。

她平日不爱与别人吐露这些，本来上学大家情绪价值就不高，她不想给别人带去自己的怀情绪，可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知道现在一直想这件事也无法改变什么。

“没啥事，今天挺开心的。”她习惯性装作无事发生。

江雯羡见到她这拙劣的演技，不禁笑出了声。

“有没有事我还看不出来吗？”他耸耸肩，又补充，“我很乐意帮你分担烦恼。”

说话间，他轻轻摆摆手，手中变出几颗糖来。

“我会魔法，吃下这颗糖你的烦恼就会消失。”

变这种简单的小魔术，他却一脸认真。褚芊芫不禁被逗笑，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

“信你，魔法师。”她接过糖果，塞入嘴中。

表情确实不像刚才那般僵硬。

她渐渐抑制不住了。

“其实是我奶奶住院了，医生虽然说没什么大事，但我还是放不下心……”她神情又变得些许凝重。

“所以你是打算去看看奶奶？”江雯羡虽是询问，但语气已经很肯定了。

“对，我打算明天白天去。”

不出所料。

实话实说，江雯羡挺想去看望她奶奶的。

不过他知道褚芊芫并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她家中的事。

“那明天晚上见，我到时候把地址发你。”

他的笑容中藏匿着一丝神秘。

国庆早晨，阳光普照。金桂加以装饰，夺目而不奢华。

她没吃早饭便跑往医院。

她来到奶奶身边。

奶奶七十多了，同龄来说，她算极为健康的。

她褶皱不多，但更令人诧异的，是她那几乎看不见的白发，数都数得清。

这不得益于什么，而是与她的一些悲哀经历相挂钩。

褚芊芫坐在旁边，她就静静地看着。

她记不清，或许已经小几年没见了。

一缕阳光悄然溜过窗帘的缝隙，钻入奶奶的眼中。

奶奶缓缓睁开眼。

褚芊芫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紧紧攥着床单，眼神中饱含欣喜，也透露着窘迫。

奶奶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她，迟疑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