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盖至晴国军营,晴国以天子之礼相迎,让郭盖备感意外。郭盖急忙施礼,道:“国公请起,诸位请起,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晴国公起身,后面文武诸臣亦起身。
晴国公上前握住郭盖之手,激动地道:“先父在时,我等君臣曾受先生教导,先生之言,我已汇编成册,藏于披甲之胸,时时不敢忘也。今先生亲至,我等君臣以师礼迎之,先生受之无愧。”
郭盖道:“若此,老夫且勉受之。但国公以天子之乐‘九韶’迎接老夫,已大失周礼。”
晴国公笑道:“先生所言极是,多谢先生教诲。但‘九韶’之乐非天子一人之乐,亦非宫廷专用之乐,而是天下人之乐。‘九韶’之乐,天下之人,皆可奏之;天下之人,皆可闻之。乐之美,独享享不若众享享,天子心胸若海,岂是小肚鸡肠之人?先生以为若何?”
郭盖笑道:“国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晴国公挽着郭盖的手进入大账,后面文武诸臣跟随也一起进入大帐。晴国公请郭盖上座,郭盖推辞,几次起身,却被晴国公硬生生按下。
晴国公说道:“先生一路风尘,劳心而至,特备薄宴,以敬先生。在座的诸位都是我的亲人,我叔父赢宝,我大哥赢凡,我二哥赢绍,我妺子赢丽,大夫范统,大将寿延,中军司马魏滔,参军杨易,中丞秦怀安,千夫长赵旧——”
“都认识,都认识”,郭盖打断了晴国公赢光的话,“老夫此来,有三问问于国公——”
晴国公打断了郭盖的话举玉盏道:“今日先生远来不易,只吃筵席,拉拉家常,不言他事。若有他事,俟明日言之。来来来,大家共敬先生一盏。”
众举之,郭盖亦举之,遂共饮。
筵席之上,郭盖几次问于晴国公,均被晴国公打断。郭盖无奈,只得作罢。
郭盖饮得多了,些许醉意,趴于几案,他用手摸了摸铺在几案的桌布,感觉有些不对劲,立时坐正,死死盯着那块桌布。
晴国公见郭盖若此,以为其痴迷于桌上玉盏,笑道:“先生所用玉盏,乃天山寒玉所制,先生若是喜欢,尽管拿去。来人,将玉盏装好,送于先生。”
有随侍拿一精致飘香木盒,将玉盏用帛包好,置于木盒,随后塞入郭盖手中。
郭盖哭笑不得,抱着木盒,显得有些局促,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晴国公道:“先生有些醉了,来人,送先生入我营帐歇息,事先生如事我,一应用度,尽皆齐备,不可怠慢。”
随后进来二人,将郭盖扶了出去。
次日,郭盖在军营到处找晴国公,找了一晌午都没找到。后来遇到一小兵,小兵说国公在演武场,郭盖登时向演武场而去。
到了演武场门口,守门卫士却不让进。郭盖取出几锭金子,塞进卫士手中。原以为送了金子卫士会让他进去,但是卫士依然不让他进。
郭盖道:“世上哪有拿人钱财却不办事的道理,放我进去。”
其中一卫士笑道:“你以为我们愿意拿啊,这不是我们拿的,是你强行送给我们的,有本事你再拿走啊?”
郭盖可不惯着他们,伸手就要去夺。
不料另一卫士大声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这儿有个老头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啦。”
郭盖气得停了手,跳了起来,大骂道:“无耻啊,无耻,赢光,你给我出来,快给我出来,老夫有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