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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缘是故人来

只见那黑衣人将面纱摘掉,露出本来面目,云琛微微一顿:“是你。”语间,手中的长剑悄然归鞘,漪云见状,虽满心疑惑,却也依样学样,剑尖低垂,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那人躬身一拜,双膝跪地,语调中满含敬意与感激:“未曾想,竟能再睹恩公尊颜。”云琛连忙上前,双手轻轻扶起他。漪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终是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温柔:“师兄,这其中究竟有何渊源?”

云琛嘴角含笑,缓缓向漪云细述起那段过往。时光回溯至三年前,他正值游历四方,心怀壮志,未曾料想,于一次偶然间,邂逅了正被仇家紧追不舍的黑衣人一家。于是挺身而出,救下他们,随后留下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悄然离去。

“那日恩公行色匆匆,未及请教恩公高姓大名。”黑衣人语气中满含敬意与感激。

云琛闻言,微微一笑:“在下赵云琛,区区薄名,不足挂齿。未知阁下如何称呼?”

此言一出,黑衣人仿佛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声音微颤地问道:“恩公……您当真名唤赵云琛?”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琛狐疑地回道。

“那被抓的又是谁?”黑衣人更是不解。

“那人乃我同侪,唤慕寒。此中缘由,你可知晓?”云琛忙追问。

黑衣人闻言,身形一震,继而深深叩首,声音中满是自责:“在下愚昧,竟险些害了恩公,实在罪该万死!“

云琛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解之色,语调中多了几分探寻:“此言何意?“

黑衣人缓缓站起,细细地向面前两人道出了自己的过往:“在下本名唐明轩,出身官宦人家。家父曾是鲁国公麾下的一员骁将,然而,三年前却被江国舅诬陷入狱。幸得鲁国公大人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事昭告于天子,于金銮殿上据理力争,终使家父得以重见天日。但家父经此一事,身体大不如前,便向国公请辞,欲携家眷远离朝堂纷争,归隐田园,归途之中,竟遭遇了一伙歹人袭击,家父为护家人,身受重伤。母亲与幼妹皆是柔弱女子,无力自保,唯余我一人欲救家人于水火,却感力有不逮。幸得恩公出手相救,我们一家才逃过一劫。可惜我阿爹终究是回天乏术,归乡后不久便离世了。家母年迈,妹妹尚幼,家里没有生计,而我只有这一身武艺,于是便做了这赏金杀手。但是我从来不滥杀无辜,所杀之人皆是罪大恶极。此番,妹妹突遭重病侵袭,急需钱救命,刚巧京城有户人家出高价,却也不是杀人,只说是将此人陷害入狱即可。”

漪云轻蹙秀眉,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莫非,这户人家欲加害,竟是师兄不成?”

唐明轩闻言,面色更添几分悔意,低声道:“正是如此。那人言之凿凿,道恩公与他家有血海深仇,所求不过是略施惩戒,让恩公暂入囹圄,而绝无取人性命之意。我一时被蒙蔽了心智,未曾深思熟虑,便草率应允。”

“那你可知出钱的是谁?”云琛追问。

“此事说来惭愧,”他摇了摇头,眉宇间满是困惑与自责,“那寻我之人,乃是位老先生,自称是受其家主所托而来。观其言行举止,出手之大方,想必非富即贵。”

“师兄何时得罪了京城的贵人?”漪云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我幼时曾去过京城,然已过去六七年,实在不知是何人欲置我于死地。”言罢,云琛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心中暗自思量,一个名字悄然浮现——江彬。

“你为何要杀那女子,她与你有何恩怨。”漪云怒问明轩。

“姑娘误会了,在下未曾对那女子痛下杀手。那日,我走在路上盘算着如何陷害公子,不曾想竟遇上一黑影从屋内走来,本想去追,后又见一女子在屋内上吊,想着将她救下,却不想还是来晚一步,那女子已没了呼吸。于是将错就错,将那女子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藏好。后又错将那白衣公子当成恩公掳来,将女尸置于他身侧制造杀人的假象。随后掐好了时辰让吴二狗去报官。后来的事情姑娘也都知道了。”明轩赶忙辩驳。

“如此说来,这些无辜的生命,并非出自你手。“云琛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释然。

“诚然,我虽非圣贤,却也知轻重,怎会向一位柔弱无依的妇人举起屠刀?只是扰了那夫人的清净确实是我之过。“明轩言语间透出一股无奈与自责。

云琛轻叹一声,宽慰道:“世事无常,你亦是受人所托,身不由己。“说罢,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只是,关于那夜行凶的黑衣人,你可还记得他有何独特之处?“

明轩沉思片刻,眉头微蹙,“夜色深沉,他面覆黑纱,面容难辨。唯有一事印象深刻,那便是他周身萦绕着一缕不易察觉的药香。“

一旁的漪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低声自语道:“药香……难道真的是他?“

三人围坐,闲聊一番。忽而,唐明轩缓缓起身,对云琛施以一揖,眸中闪烁着坚定:“恩公,慕公子此番蒙难,实乃因我而起。我愿亲自前往县衙,向县官大人陈情,力求还慕公子清白,让他重获自由。”

云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声道:“此举甚合我意,我亦愿随行,向张大人恳请开恩。”言罢,三人并肩而行,重返县衙。

踏入县衙,一番详尽的陈述之后,县官大人显露出对人才的惜才之心。他深知唐明轩虽有过失,却出于无心,更未伤及无辜,加之其父昔日乃朝廷栋梁,心中便有了计较。最终,县官大人仅以“扰乱公堂秩序”之名,轻判唐明轩杖责二十下,以示惩戒,随后将慕寒放了出来。

晌午之时,四人在一家饭馆吃饭,商量着行动计划。漪云飞鸽传信通知巧慧和诚俊今日未时在陈镇东头的亭子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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