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得其所!
顾芩澜的嘴角甚至泛起一丝狰狞的笑意。
见到纪家人愣在原地,顾芩澜不解地问道:“怎么?没有准备香火吗?”
按照习俗,前来吊唁的人都需要向亡者上香。
这香,应由孝子点燃后递给上香者。
然而纪家人却毫无反应。
纪大夫人脸色阴沉地责问:“郑夫人来此有何贵干?是来看我纪家笑话的吗?当日之事若非是你,我婆母怎会遭遇此等不幸!你还有脸面前来!快走,我婆母不愿见到你!”
顾芩澜轻蔑地笑了笑:“纪大夫人此言差矣,当日是你们执意要借粮不顾城中百姓生死,我只是派人前去协调,希望他们能够通融,将粮食借给你们。后续发生的一切,与我无关。再说了,你们家族都安然无恙,唯独纪老夫人不幸身亡,尤其是你们纪家三位男子,竟然毫发无伤。你们自己未能保护好纪老夫人,反而怪罪于我这个外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席话,说得纪家几位男子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但是,纪家老大反而恭恭敬敬地将香点燃,郑重地递给了顾芩澜。
顾芩澜接过香火,向着纪老夫人的灵位深深一拜,心中暗道:纪老夫人,您且慢些走,等一等您那些孝顺的儿子和儿媳。他们很快就会来地下与您团聚了。
在她轻巧地将香烛插入香炉的那一刻,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香气。
纪家的几位公子及其儿媳,纷纷向顾芩澜行跪拜之礼,以示感激。
顾芩澜接受了他们的敬意,然后转头对顾芩涟说:“芩涟,我初次踏足你家,能否陪我四处走走?”
顾芩涟内心并不情愿。
然而,纪胤礼在背后不住地推搡她。
无奈之下,顾芩涟只得勉强起身,带着满脸的不悦向外走去。
踏出院子,顾芩涟猛地转身,怒视着顾芩澜:“你来这里有何目的?整个金都的豪门望族你不去,偏偏要来我们家,你究竟有何居心?”
顾芩澜微笑着回答:“自然是为了观赏你的笑话。我的好妹妹,听说你近期过得颇为不顺,我这个当姐姐的怎能不关心你。”
顾芩涟脸色铁青:“想看我的笑话,除非是来世!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她回想起来,正是这段时日,郑鼎廉几乎在战场上丧命,带着满身伤痕归来。
顾芩澜却毫不在意:“我有什么好担忧的。若是将军安然无恙归来,我们就携手共度美好时光;如果他不幸身亡,我就守着端王府度日。再不济,我还能凭借丰厚的嫁妆独立门户。无论如何,我的日子都要比你过得好。”
这番话句句戳中要害。
顾芩涟被气得面色更加难看。
但她转念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心情又稍微平复了一些。
如今恶婆婆已逝,只要熬过难民围城这段艰难时光,她便可以重获新生。
但顾芩澜的情况截然不同。
郑鼎廉受伤后性情大变,如同狂人一般。到那时,顾芩澜必定会备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暗自等待着顾芩澜的悲惨结局。
顾芩涟心中稍感畅快:“如果,你真的没事,那就回到你的端王府去吧,我们纪家地方狭小,不便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