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管家避也不避,硬生生吃了这两击,身上竟覆盖起鳞片来,两人目光交汇,白依令立马退开几步。
“狗娘养的!尝尝老子这刀!”
张岂一拍胸膛,鲜血喷在手里刀上,这便是县衙唯一的修行法《孕宝决》的叩关第一术“点器术”,孕养一口鲜血,可在关键之时提升器物灵性,此时鲜血喷入刀身瞬间不见,这柄平平无奇的官刀闪过寒芒,他提刀斩下。
白依令蹲握着刀,在张岂斩向管家颈脖的瞬间刺去,刀尖落于一处,两人触之即分。
管家被一砍一刺之下偏向一侧,竟化作鱼首蛇尾的怪物,它鱼首微动,尸体幽幽黑气冒出。
“头儿!”
张其呵斥出声,四周空气粘稠起来,水气弥漫,最要命的是院子里停着的尸体竟也扭动起来,那白布之下的身体也爬上鳞片。
“我在此看护,速去请总兵大人!”
白依令冷呵出声,感受四周愈发浓稠的水气,如临寒渊。
张岂没有多话,明白自己已经帮不上忙,只留下一句小心迅速翻墙而去。
“是记录在册的妖魔【溺蜚】,鱼首蛇尾,生疫引灾!还好它寄存多具尸体分散了力量,不能等它恢复!”
白依令心中默念,身上已经出现大片黑斑,虚弱感席卷上来,他当即将刀竖于胸前,默道:
“【定业】!”
这刀终于用的不似剑法,他手里官刀上扬,顺势挥下,看似缓慢,却有一道凌厉气息瞬间斩向溺蜚,兵刃交接之声骤然鸣起,硬生生斩掉鱼首一大片鳞!
白依令一刀过后轻点而起,高高而跃,双手握刀猛地刺向鱼首无鳞之处。
“嗖!”
身后一道破风声,白依令知道是那蛇尾,却没有躲避任他攻来,他清楚自己与溺蜚的差距,攻不敢停,只偏移一下身子任由它刺穿自己左肩,运转全身灵气猛地压下。
可惜他右手玉光不能加持兵刃,修为更有差异,凡兵如何破的了加护之体,刀身只过了半息便瞬间崩坏,那蛇首轻松穿透他左胸,带着血肉又继续往前,要将白依令提飞出去。
“玉骨!”
蛇尾这下穿插正中他意,他借着这股冲力,手掐双指宛如白玉,以指为剑猛然刺向伤口,直接穿首而过!
溺蜚发出一股似牛般的哀嚎,蛇首提着白依令胸口将他甩飞出去,鱼首失了灵性,竟逃似的欲要离开。
一阵狂风止住溺蜚脚步,四周水雾被掀散开来,九尺长的灰色妖狼飞扑而至,一口按住溺蜚蛇首,狠狠摔下。
“日出东方,赫赫扬扬,瓶净甘露,杨柳拂张。”
贤修老道心中默默施法,驱散白依令身上秽气疫毒,看着面前昏迷的少年已是震撼万分。
“叩关不借宝物重伤炼气,骇人至极!”
一旁的刘头儿并非看到发生什么,可面前狼妖和溺蜚争斗的骇人气息还让他心中一扼,这姓白的几时如此厉害了?
贤修老道扭头看着狼妖以伤换伤,身上已经有了不少黑斑,他趁着溺蜚重伤又被狼妖压制,手掐法决,一串细小气剑穿体而入,由它体内骤然向四周射去。
那溺蜚本就重伤,贤修这招又调动了本身的数道气,当场将其斩杀,在它消散之际,贤修腰上的葫芦悬浮而起,那秽气又凝聚成一只鱼首吞蛇尾的秽物,被他收入葫中。
狼妖又化作一只黄狗,哀嚎着凑了过来:
“道长,我怕是中毒了,您快帮我看看,斩杀秽物可不是您自己的功劳,记得这小子那份。”
贤修看都没看它一眼,方才它拽着自己裤脚说观望一二,说什么这少年自有神妙,险些葬送了这般人才,吃点苦头罢!
黄狗只哀嚎几句,凑到少年身前,小心道:
“那个...道长,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吧。”
见到老道懒得理它,黄狗才宽心不少,传音道:
“道长,您听说过只靠识人便能逼出秽物的吗?”
老道仍不理它,黄狗提醒之意已到,趴俯在一边不断哀嚎。
刘头儿哪里还不明白这黄狗也是自己惹不起的大妖,斟酌道:
“两位大人,孙家是我们这有名的医道世家,需不需小人去请人看护打个下手?”
“不必了,明日他便能醒,只是最近个把月不易动手,找个人接替他的位置,派人送他回去吧,别在外面趴着,进来罢。”
贤修老道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枚通体碧绿的丹药,喂给白依令,看着黄狗眼睛发直。
院子上爬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黑黄消瘦,模样不佳,听了老道的话吓得哎呦一声跌落在地,连滚带爬从门口绕进来。
这黑瘦少年一进来就凑到白依令面前,看他凄惨模样瞬间不知所措,只是不敢打扰老道医治,立在旁边似个瘦猴。
刘头儿看着黑瘦少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名字,只记得在白依令身后见过一次,鬼鬼祟祟,遂开口道:
“哪来的泥腿子,离远些!城西正闹风寒呢,别让白头儿染上病了。”
黑瘦少年立马退了好几步,小心开口:
“我是依令哥的邻居,我能跟着你们吗,我跑得快能跟上,会做饭,很会砍柴,很会照顾人。”
他本就退的远,声音又小,当下刘头儿似是没到般没理他,贤修又顺了顺白依令的经脉才收了手,叮嘱道:
“差个医师照顾些,服些补亏空的灵药。”
“仙长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院里孙掌柜去而复返,恭恭敬敬,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