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还怕你跑出去染上脏东西,到时候老哥我找谁拍话儿?”
“我可不敢出去,这不也没事嘛。”张安乐脑子里的确有很多关于外面“秽物”的传闻,应付笑道。
胡沐炫见父亲没有言语,往里凑了凑,乐呵呵道:
“安乐哥,你可真是吓坏我了啊。”
张安乐撇了撇嘴:“谁出事我都没事!把你功课拿来我看看!”
胡沐炫嬉皮笑脸:“嘿嘿,你这都好几天了,我早做完啦。”
“行行行,赶紧回去!让安乐休息一会。”胡长行瞪了眼儿子,目光扫过桌子,站起来要走:
“就是听鱼乐说你醒了来看看你,肚子没货不见油腥,你不如吃鱼乐那碗,正好码头摔了货,给你带点蜜水冲冲。”
“扣钱了罢!”
不等张安乐开口推辞,胡长行就拉着胡沐炫推门出去了。
张安乐心里叹了口气,这胡长行住的离他家并不远,只是这罐蜂蜜怕是不好送回去了。
他的表演其实并不完美,语言之中也尽量挤出一股“复古”的意味儿,居住在这片区域的人们似乎还遵从着古老的规矩。
只是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们各有各的事情,能分出一大份关心在他身上已是不易。
方才胡长行那声“脏东西”让他想到了不少事情。
黑水区外并不安定,虽说这二十多年来秽物杀人的传闻愈来愈少,可仍有耳闻,除了那群挣扎着求命的人,没谁愿意去那官家禁止的地方,在他的印象里,这里唯一安定的地方便是最近的淮安城了,就连黑水区也只是在它的辐射之下。
在张安乐的记忆里,妹妹张鱼乐便多次提到淮安城,在她小小的算盘内,两人五十岁前就能攒够在淮安城里买房的钱。
即使她从来没有出过黑水区。
张安乐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木讷地洗着碗盆,想起的越多,他越对这个世界疑惑起来。
他撑起木窗,寒冷的气息顺着缝隙爬了进来,这才不到十二月份,空气里早已传来了寒冬的阴冷,他穿着短袖出现在妹妹面前的时候还吓了她一跳,惹了一顿责骂。
“我这当真是朝起薄纱,晚裹棉袄。”
他苦叹一声,顺着街道远远望去,表情渐渐凝重。
不知在黑水区多远之处,有一道浅浅的气息。
那是他坐在【幽唔】之上,于其他坐台上感受到类似的关联。
他啪的一声扣下木窗,很快摆好盆碗,擦了擦手,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小房间,从床头暗箱抽出来一张暗黄色的符箓。
在上手的刹那,他感觉身上产生一股凉意,似乎与周围环境更好的融合,更不易被发现。
“这便是仙道符箓吗...”
他将提起一旁的棉褂,那是真正的羊绒,张鱼乐手巧的织品。
张安乐转身离开,几步推开门去,将门锁好。
屋外路灯阴暗,人影已经少见。
冷风打了个旋儿,迫得他裹了裹棉褂。
他要去一个地方汇报,顺便探听消息。
因为此身正是一个名叫“应元会”组织的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