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和成娟从胖哥那出来后，便将整条街逛了遍，置办了些必须品，回到宿舍，文夕从书架上抽取了相册，拉着成娟坐到床边：“来，我们一起挑一张你笑的最美的照片。”相册一页页缓慢的翻动着，成娟看着那时的照片，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她慌忙的用手擦去，文夕从中抽取一张笑的最灿烂的，照片上的成娟22岁，穿着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件红色条纹毛线马甲，一条浅色牛仔裤，一双帆布鞋，精致的瓜子脸上，冒着几颗小雀斑，一双笑如弯月的眼睛，满口洁白的牙齿，文夕询问道：“这张不错吧！”

“嗯”成娟哽咽的说着。

“把你的钱包给我。”

“我现在不用钱包，钱都放在口袋里。”成娟说这话显得很自卑。

“那你等我一下。”文夕跑出门，骑着车一溜烟的离开了宿舍楼，

成娟抱着相册看着自己昔日的照片，她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了，起身拿起桌上的镜子，怯懦的看向镜中的自己，苍老的面容，已看不出当年一点的样子，眼泪又不自觉的流出来了。

文夕就骑着车赶回来，她站在屋外看着趴在镜前哭的成娟，不觉伤感起来，她庆幸自己没有那么早的就把婚结了。过了许久，她才走进屋内，成娟已经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只是那红肿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文夕尽量开心的朝成娟说道：“我们把这张照片放到钱包你，你每天都看看，一定会变回原来的自己的。”成娟抬头看着文夕，满眼疑惑，像是在问真的会吗？文夕笑道：“这是科学证明过的事，你试了就知道了。”其实文夕都是胡说，她只是想告诉成娟，不要忘记自己曾经是那样的美好，以后也会变好。文夕将照片剪裁好后塞到钱包里，递给成娟，成娟看着忽然笑了，对文夕说：“能送一张你的照片给我吗？”

“行啊，相册里的随便挑。”文夕将相册递给成娟，两人在夜幕的灯光下聊起往昔的好多事情。

“成娟，你还记得那一回我俩去派出所吗？”

“记得。”

“那时好在有你和胖哥他们，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脱身，尤其是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那是我第一次坐小汽车，你呢是不是也是第一次？”

“是，谁能想到我们还能坐回警车。”

“那警察真好，怕我吃亏，把那对夫妻唬的都不敢说话。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这群姐妹唯一的一次聚餐吗，多亏你，不然也不会有。”

成娟微微笑道：“那时怕你出了医药费没钱了吃饭，才搞了个募捐，结果一宿舍的人谁都没落下，你又不肯收，还是曾青想的好办法，那晚真的很开心。”

“成娟，你那时就像一只百灵鸟，说起话来又快又好听，那时我都羡慕你，羡慕你开朗活泼，又爱说话，不像我整日闷沉沉的。”

“文夕，我要是像你一样一直都不结婚的话那该又多好，看看你现在变的多好。”

“成娟，你要往好里想，不管怎么样，都要往好的地方想，那样才会越变越好，我刚开始出来打工的第一年我觉得我的人生就这样完蛋了，第二年开始我就不再那么沉沦了，我总想着我不可能就这么过一辈子，想着想着就变好了。你也一样，不要屈服于命运要往好处想。每天对着镜子多笑笑，会越来越好的。”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才睡，第二天成娟便跟着文夕去了工厂，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便搬进了集体宿舍，

文夕要学习、要看书，成娟显得格格不入，她没有文夕的志向，只希望空闲得时候能有人说话聊天，那样也不至于太想女儿。文夕没有劝成娟，她总是要离开的，不可能一直和成娟呆在一起。

文夕又变成了一个人，其实她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更重要的是在她看来孤独时灵魂才能得到释放。几个月后她拿到了毕业证，便请了几天假回了趟家。

长途奔波自是不用说。回到家，院门是锁的，文夕只得从爷爷家绕行进院子，大门也是锁的，只灶屋的门是掩着的，推开门，灶屋里乱七八糟，灶台上还放着未洗的碗，地上的垃圾像是许久未扫。文夕想着父亲一人在家的样子都觉得可怜。将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顿后，便准备晚饭，橱柜是空的，只得去了趟村口的小店，本想买点肉可天热怕肉坏，便买了条大活鱼回来，在小河沟里洗涮完拿回家。饭煮完已是天黑，还未见父亲回来，文夕便弄些稻谷喂鸡鸭，鸡鸭们饿坏了，稻谷刚进盆的鸡鸭们便开始你争我夺，盆子在它们的脚下踩的左摇又晃，文夕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盆出了神。

摩托车的声音进了院子，文夕回头看到父亲回来，还不成开口叫就听到父亲在唤母亲的名字：“清芳，清芳你回来啦！”一边叫着一边往灶屋走，看到一桌的热菜和干干净净的厨房，又从灶屋里出来，满脸的疑惑又往正屋走，推门发现还是锁着的，便来到院子里找一圈，直到看到女儿。文夕正躲在鸡圈那，此时正乐的直不起腰来，生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好笑，笑着朝女儿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文夕笑道：“爸，你是不是以为你遇到田螺姑娘了。”

“胡说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妈回来了呢？”生发听女儿这么说都觉有些不好意思。

“妈不就是你的田螺姑娘吗？”文夕这话一出，笑得直在那捂肚子。

生发也笑的合不拢嘴了，忍了忍说道：“你这丫头，拿你老头开刷是不是？”

“爸，我不笑了，回屋吃饭去，菜都要凉了。”文夕说完就要去挽父亲的手，生发躲开了，说：“爸身上太脏，可别把你的衣服给弄脏了，先去洗个澡再吃。你都不知到这新房子一造，太阳能一装，这天天回来不用烧水就有澡洗，真快活。”

“你那么辛苦把它建起来，还不得享受享受。”文夕还是挽在了父亲的胳膊上。

“爸先去洗澡。”生发将胳膊抽了回来，实在太脏，他不愿把女儿白净的衣服给弄脏了。径直的往屋里走去，可能是因为女儿回来，他今天洗的特别快，来到灶屋酒菜都刚摆好，文夕给父亲倒了一大杯的啤酒，生发一饮而尽说：“这天热，不喝上这么一瓶饭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