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俄斯！”

科俄斯怒吼一声，绕后勒住兄弟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将他摔晕在石凳上。

寒气散去了。

“我真的万分抱歉。”科俄斯满脸诚恳，“我说了，他掉进了忘川，现在满脑子都是十年之战的事情。”

“一听见宙斯，他就会......过于激动。”

波洛斯抹去衣上的细细霜雪。

“没有关系。”他显得宽容大量，“只要你告诉我一些消息就行了。”

“我现在在魔法女神赫卡忒手下实习。”

“实习？”泰坦困惑道，“你的意思是成为了她的从神？”

“不，实习就是积攒经验的意思。这是宙斯在锻炼我的能力。”

“哦哦，是我冒昧了。”

“女神交给我一个任务，她要我找到丢失的笔记。”

“一个黑皮本。”波洛斯比划着，“大概和你们的卡片差不多大，上面施了保护咒，水火不侵。”

“你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有没有感觉到陌生的神力？”

“我们什么也没感应到。”科俄斯答道，“而且，我们与赫卡忒并不陌生。”

“十年之战的时候，她......处于半中立的状态。”

“半中立？”洛基感兴趣地问。

科俄斯避开他好奇的目光：“都是些陈年往事。”

“好吧。”波洛斯换了话题，“你们这些年怎么样？”

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太礼貌，科俄斯却不介意。

“和刚进来时没什么两样。克利俄斯刚开始很烦躁，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摔进了忘川，然后就老实多了。”

“我们打造了一些日常用品，耗了不少时间，毕竟我和兄弟都不是什么好的工匠......这副牌也花了很久——”

“其他泰坦呢？”波洛斯对这些小事没兴趣。

“克诺诺斯和瑞亚一直待在一起，但我已经有，呃，你知道的，这下面计算不了时间。”

“硬要说的话，我大概在被关进来几天后就没见过他们了。”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事了。至于这些蜡烛，是克利俄斯误打误撞弄出来的。我真不敢相信！那天我一睁眼——”

“好了，我已经了解了。”波洛斯说。

他扫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克利俄斯，决定不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们的情况我会向宙斯汇报的。我得去更远处看看，最好能见到克诺诺斯。”

科俄斯顺从地让出一条路来。

“你们最好谨慎点。”他善意提醒道，“我估计克诺诺斯的脾气比克利俄斯还糟糕。”

波洛斯对他点头致谢。

他们走出了好长一段路，背后又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那个，”科俄斯累得扶住膝盖，“您能不能为我们在宙斯面前说些话？”

“我们自从来到这里后，一直都很老实。大家都反思过自己的错误了，尤其是我和克利俄斯。”

“我们现在都知道要顺应语言和命运了，再也不敢违抗宙斯的旨意了。”

“只要您的父亲开口——”他抬起头，双目炯炯，“我和克利俄斯一定服从。”

洛基用一声咳嗽来掩盖自己的笑声。

“我明白了。”波洛斯淡然地答应，“我会如实转告宙斯。”

“谢谢你们。”科俄斯连连鞠躬，“辛苦了。”

等走出没多远，洛基就忍不住了。

如果深渊里也有鸟的话，此刻一定被他的笑声吓得飞远了。

“辛苦了，谢谢你们。”他扭着身子，模仿着科俄斯的语气，“我们可老实了，都是些乖宝宝。大家都反思过了呢。”

“闭嘴，小心他用神力听见。”波洛斯嘴上这样讲，却忍住同样笑起来。

笑完后，他的警惕心又浮现出来。

那个泰坦居然能靠直觉推断出我和宙斯的真正关系。他漫不经心低摸索着波洛路西亚。

克诺诺斯只会更聪明，必须利用信息差赢取他的信任。

又走了一段路，地貌变了。

这还是波洛斯第一次在塔尔塔罗斯看见植物，虽然只是地面上随处可见的杂草。

他们踏上草原，洛基很快踢掉了鞋子。

“这太爽了。”他闭着眼在草地来踩来踩去，“草尖在我的脚拇指间瘙痒。”

“痒！”

这声音同时下了波洛斯和洛基一跳——草丛里还有第三个生物。

洛基以光速拾起他的鞋子，跑出了草地，波洛斯抽出佩剑。

“是谁？”他不敢贸然靠近，“出来！我可是奉了神王宙斯的命令来此！”

“来此。”

他寻着声音走过去。

“在哪？”手心冒出些汗，剑锋高高举起，“我看不见你！”

“看不见。”

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