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西都县,一清和鹮儿采买好干粮后,正看到风戌鹤从脂粉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镶嵌金丝的的妆奁盒,甚是雅致,看来一清从那假和尚的手里找回了钱后,风戌鹤的手头又宽裕了许多。
一清的心突然像琴弦蹦蹦跳得自己都能听到,红晕飞了满脸,赶紧背过身去,生怕被师父发现。
“我们走吧。”风戌鹤把妆奁盒装进包袱,跃上马背。
一清与鹮儿也跟着跃上马背,三人朝西驰去。
傍晚时分,马行到一片山林下,一清望着师父,说道:“师父,这山林看起来不小,树又密,只怕不适合夜行。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在附近找个客栈歇息,明日再行山路。”鹮儿深以为是。
风戌鹤拉着马缰徘徊了一会,向二人道:“我们就在此休息一会儿,等天色完全黑了再上山。”
一清与鹮儿不解,风戌鹤也不多解释,只说上山她们就明白了。
三人下马,系好缰绳,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箫绰从包袱里拿出一块胡饼,撕了一大半递给一清和鹮儿,自己拿着剩下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一清见他好像没有再从包袱里掏出东西的意思,本来咚咚乱跳的心慢慢沉将下来,半块饼吃完,箫绰又喝了两口水,依然没有提起那妆奁盒来。
一清的失落都落在了鹮儿的眼里,只主人不说话,她也自然不好问。
一清心里的雀跃变成了一块大石沉到了底,沉石排出的水溢出了眼眶。她委屈得很,抄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背过身去,把胡饼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直塞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清儿,你怎么了?”风戌鹤发现了一清眼里有泪,忙问道。
“没事,师父,沙迷眼了。”一清背过身去,揉了揉眼睛。
风戌鹤并未疑心,他有他的心事。
天彻底暗下来了,三人上马,开始上山,行了约摸三四里路,觉得凉风阵阵,马也开始躁动。
风戌鹤道:“清儿、鹮儿小心!”说完勒紧了马缰,防止马惊跳,一清有些慌乱,竟一时忘记了拉住马,又是一阵凉风,来的疾切,携着几片锋利的树叶飞来,一清侧身躲过,马臀被划伤了一道,惊得前蹄离地长啸,幸而一清轻功了得,从马背上借了一脚力,飞身而起,又是几片树叶飞来,一清往旁边的一枝树干一蹬,竟踏了个空,失去准心摔了下来。风戌鹤飞身从背后接住了一清,安全落到地上。四周的树突然消失了一大半,只剩下稀稀拉拉几棵松树,原来其他的树都是幻影。
“哈哈哈哈,从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阴森的女子笑声,如邪音鬼魅般让人头皮发麻,这女子的声音着实奇怪,听着声音甚是年轻,但音底的苍凉仿佛又似一名老妇。
一清不觉汗毛直竖,往师父与鹮儿身边挤。风戌鹤拉着一清的手,让她安心,又朝林子深处拱手大声喊道:“晚辈箫绰,要去往归无城,借山姑山道一用,若有打扰,还望山姑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