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渊点了点头,“只可惜,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母亲是楼明夫人,曾经是天下有名的美人,只可惜,她在生下我们后便难产而死了。当年,母亲早产,她正好在郊外,生下我们后她便离世了,我们也在慌乱中被婢女给弄丢了。”
“既然我是县主,哥哥是世子,哥哥为何回了王府后不来寻我?”一清话音刚落,又委屈得落下泪来。
“我寻过你,我回去过我们在山上住的木屋,我去看过我们以前的东西。后来,我看到你在清渪居,我觉得你过得很好,所以我不想打扰你。”一渊又抹了一把眼泪,“于有些人来说,没有父母的庇护,生为世子、县主并不是一件好事。我觉得你在清渪居很好,比做县主好。”
一清心里的疑惑突然开朗,怪道觉得木屋里的东西被人动过,却又叠放得整整齐齐,原来是哥哥。她怨自己糊涂:世上除了哥哥,还有谁会这样做。她虽不明白做世子、县主有什么难处,但既然哥哥这样讲,她便都听。
“就算是这样,你见着我干嘛要跑啊。”一清委屈得打了一渊一拳,哭道:“我是太丑了吗,丢你的脸了吗,你干嘛要跑,干嘛不认我!”
“不是的清儿,我只是……”一渊一把抱住妹妹,道:“我只是吓着了,我没有认出你来,对不起,清儿,我没有认出你来。”
“不,不,不!”一清使劲儿摇摇头,“我不怪你,哥哥,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一时认不出来我不奇怪,我不怪你!可是你不可以再跑了!”
一渊重重地点了点头。
兄妹二人又说了许久的话,临别前,一渊再三叮嘱,此后,便路上相遇也要假装不认识,只隔段时间私下相约见面即可,他仍旧是那句话:“于有些人来说,没有父母的庇护,生为世子、县主并不是一件好事。我觉得你在清渪居很好,比做县主好。”
一清略有不解,但不可否认,有师父的庇护,她在清渪居的日子确实十分舒坦,于是便也认同了哥哥的说法。
是夜,小雨淅淅沥沥,公主殿内。
与小五分别半个月以来,承醴日日幻想着小五会来王宫找自己,毕竟他本事那么大,好似可上天入地,她晚上沐浴后,必定穿戴整齐,略点薄妆,等着小五。可是一连十天过去,不仅小五没有来,连一清的一个消息也没有等来。承醴渐渐懈怠了,只穿戴整齐,绾上发髻,妆也不点了,又等了几日,衣裳也不换了,只穿着寝殿内的纱衣,发髻也不绾,任由瀑布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
小缘请安退出门后,承醴手里拨弄着银丝香囊,又回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的事情,天知道为何自己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那日小五上车后,便坐在了承醴的对面,他落座的那一刻,承醴起身,坐到了他的身旁。小五转头望着承醴,见她面上已然红霞乱飞了,他自己不由得心跳也加速了起来。
二人就这样坐着,静默不语,互相数着对方的心跳,承醴又往小五靠近了一些。许是碾过一块大石,马车颠了一下,承醴被颠了起来,差点摔倒,小五伸出胳膊环住了她,她身子才稳下来。小五的呼吸落在承醴脖颈上,她顿觉一阵酥麻,浑身瘫软,倒在他的怀里,两手从腋下抄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她感觉的到小五身体的僵硬,似乎想要回应她,却又动弹不了,但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血流的热烈。可惜还没有等到他明确的回应,就已到桃林,而后那个可恶的黑袍人就出现了!
“可恶!”承醴忿忿一声,把银丝香囊扔在地上。
“公主说谁可恶呢?”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承醴被吓了一跳,随后心猛地跳起来,是他来了。
小五从地上捡起香囊,走到承醴身后,在她耳边轻轻问道:“你在等我吗?”
“嗯。”承醴轻轻地点了点头,却不敢回头,她只觉得脸、脖子、全身都在发烫。
小五从身后拥住了她,用嘴唇去抚触她的头发,轻声道:“我是妖。”
“嗯。”承醴又点了点头,这一声却无比地坚定。
小五内心一震,虽然已从一清这里得到了确认,但从承醴口中的这一声确定仍然撼动了他的心。
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回来,二人面对着面,彼此探着对方的呼吸。
承醴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了,看到他坚定的、温柔的、令她动容,令她无比沉醉的脸。
她踮脚,朝他的唇上吻了上去。这是她第一次吻一个男人,却不曾想这一吻驱散了他所有的羞涩与生怯,激发了他猛烈的兽性,他激烈地回应着她,咬着她的嘴唇不肯松口,手却往纱衣内里试探。
承醴推开了小五,呼吸声重:“我要去南召了,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还有事情要办,等一切妥当后,我去找你!”小五不容承醴喘息,又深深地吻了上去,他的手探到了她的丰满与柔软,她不由得身子一震,又推开了他:“太快了!”
小五喘着粗气道,“我是妖,妖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有么?”
承醴看着小五的眼睛,他眼里有一潭令人迷恋的深邃,她身子一软,不由得陷了进去,呢喃道:“我也没有。”
这夜雨越下越大,最后竟大到掩没了一切的声响,两条鱼在池子里游来游去,一会钻到水草下,光洁又滑腻,一会儿又跃入花芯,温柔而有力,总这样反反复复,追来逐去,一遍又一遍,至三更方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