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真是过去太久,都忘记白婳这丫头现在还是初三学生,平时吃住都在学校,只有放假才回家。
白荷来到客厅,准备去拿茶具沏茶。
饮茶是白彻的爱好,所以家里随时都准备着上好的茶叶。
“不用麻烦白姨,茶喝多了下午去学校睡不着。”
白彻望着她,目光很平和。
其实这个女人并未做错什么,前世对老头也是一心一意,只是自己那时候始终无法释怀一些事,对她还挺不公平。
白荷闻言,下意识说道:“马上高考,怎么还在教室睡觉……”
刚说完,她就有些后悔,担心引起白彻不快,表情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看着白荷阿姨这个样子,白彻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之感,语气放得更软:“我爸呢?在公司?”
“没,在书房。”
白荷仿佛见到鬼一般。
平日里,小彻喊她是喂,喊丈夫是老头,今天怎么……又是叫白姨又是叫爸???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荷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学校……受欺负了?”
白彻:……
内心不知是何种滋味,他苦笑一声:“怎么会?我去看看我爸。”
白荷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学校被人欺负记得跟我们讲,你爸会去和他们讲道理。”
讲道理?
出身草莽的老头,是个讲道理的人?
白彻嘴角略微抽搐,沏上一杯清茶后,便朝楼上书房走去。
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紫檀书桌和后面琳琅满目的书架。
而后,是书架顶上挂着的一副字。
偶有几茎白发,心情微近中年。
做了过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
草书狂放,银钩铁画,锋芒毕露。
一个容貌俊雅,气质却不羁狂放的中年男人站在窗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刚刚放下电话。
听见门口动静,以为是妻子送水上来,白野回过头,想让对方拿根雪茄上来,却发现来的居然是儿子。
和白荷一样,怔了半晌,白野走到书桌前坐下,语气不咸不淡地问:“没钱了?”
前世……父子关系到底有多别扭?
白彻苦笑一声,将清茶放到白野面前。
“爸。”
白野眉峰轻轻一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这次把谁打了?锦省大院里的哪位公子少爷?”
白彻:……
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他拿回那杯茶,自己喝了口,润润嗓子。
这老头,就不能盼他一点好?
自从认孟秋慈当干妈后,他就很少在外面逞凶斗狠过了好吧?
书房陷入沉默,父子俩没谁再开口说话,也没人感到别扭。
除去争吵,沉默也是这对父子交流的主旋律。
良久,白野拿过儿子手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轻声道:“没去你干妈家吃饭?”
儿子认了干妈,还时不时住对方家里,白老板一清二楚,也很理解儿子这样的行为。
那个叫孟秋慈的老师……和儿子他妈,实在是太像,像得他有时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人家。
“想回来看看。”
“哦,挺好。”
白野放下茶杯。
爱意向来藏在心底,从不表露的父子俩,再次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