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白河离新野不远,不消一盏茶工夫,二人便到了河边。此河不甚宽阔,然时值夏季,雨水充足,水流极为湍急。今日天气晴好,河岸边草木丰茂,芦苇丛生,倒别是一般韵味。二人下马,瑾瑜四处张望,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唔~今日天气甚好,眼前此景虽无太多过人之处,却着实让人心旷神怡啊。”
“嗯……”张玄一边踱步一边说,“此河我路过次数甚多,却不觉有何稀奇,不知瑾瑜今日为何要来此地?”
“哎,榆木脑袋。”瑾瑜看看张玄,道,“我知你酒量甚好,然昨夜却酩酊大醉,想必是初入战阵,略有些紧张,以致战后身心俱疲,故而大醉。今日一来,乃为让你暂时离开军务琐事,放松一下。”
张玄挠挠头:“原来如此,那还得多谢你关心呢。”
“哼,本姑娘虽无孔明之能,然而看穿你,却还是易如反掌的。话说……”瑾瑜本是一脸骄傲的说着,忽然停下脚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啊?应该没有什么吧。”
瑾瑜歪头看着张玄:“马,不用拴吗?”
张玄一愣,进而大笑道:
“原来如此,我当是何事,瑾瑜你且回头看。”
瑾瑜一脸疑惑,回头看去,却发现那大黑马就在他们身后缓步跟着,嘴里还在不停咀嚼着。
“这马,竟不会自己乱跑?”
张玄摇摇头,微微笑道:“人有高下贤愚,马亦分骐骥驽骀,瑾瑜你乃将门之后,亦懂相马之术,难道不知良马极通人性乎?”
“这我倒是知道的,但我却从没有见过如此马这般的。”瑾瑜好奇的走到马旁,看着马的眼睛,轻抚它的鬃毛。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马随我多年,似是与我心意有几分相通,近年来,非是必须之所,从未拴过。”张玄也走了过来,马儿便扭头看着张玄,“你可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见,我于林中救你之时,此马亦未拴着啊。”
瑾瑜略略回想:“倒也确实如此。”
忽然,马儿猛的抬起头来,双耳乱动,紧接着,像是在和张玄说话一般,轻打响鼻,然后回头看向河岸旁的小路。
张玄一愣,忽然似是对马儿说话:“可是有异动?”
马儿低声嘶鸣,转身看着小路的北方。张玄见状,忙拉起瑾瑜的手:“瑾瑜,随我来,且到一旁暂避!”
瑾瑜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张玄拉着,走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之后。二人蹲在灌木丛中,隐蔽身形,而那大黑马,亦是匆匆走入树林深处,躲了起来。
“子真,这是怎么了?”瑾瑜一脸困惑,看着张玄。
张玄神情严肃,盯着小路:“暂不清楚,不过马儿看来确是此意,应是有歹人前来。你我暂且观望,不可轻举妄动。”
瑾瑜点点头,心中却暗自思忖:乖乖,这马神了!
片刻,便见一人策马扬鞭,自北向南而来。乃至此人靠近,瑾瑜看清此人相貌,不由一惊:“宋仲子?”
“哦?可是刘景升手下之五业从事?”
“是他。”瑾瑜皱皱眉头,“子真,这条路向北,通向哪里?”
张玄略加思索,道:“此路自新野城外而过,向北过一段小道,便到了宛城。他不过一个腐儒而已,你问这作甚?”
瑾瑜仔细一想:“不对,子真,你看他此行似是甚为焦急,面带慌张之色,我想其中必有隐情。”
就在这时,宋忠骑马疾驰而过。瑾瑜仔细一看,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还不停的四下张望,心中怀疑更重,便捏低嗓门,大喊一声:“宋忠!何处去!”
只见那马上人似是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连忙往马背上狠狠抽了几鞭,仓皇而走,扬起满天烟尘。
这一下,张玄和瑾瑜都明白了,二人站起身来,瑾瑜道:
“此贼心虚,必定有鬼,子真,你我乘马可否追得上?”
“哈哈,开玩笑。”张玄一声唿哨,大黑马从林中快步而出,“瑾瑜,得罪了。”
话音未落,张玄揽住瑾瑜的纤腰,纵身一跃,便上了马鞍。
“你且搂紧马颈。”说罢,张玄两脚一夹,马儿前腿跃起,一声长嘶,进而猛然冲出。瑾瑜虽乘过此马,却从未见识过如此的速度。只听得马蹄声势若惊雷,耳畔风声呼啸,着实一惊,便紧紧搂住马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