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英不自觉嘴角上扬,心跳加快,臊红了脸。
安小满看着母亲的面部表情变化,心内翻刀滚剑,心揪得难受,他嗓干喉噎,双拳紧握,逼自己给母亲留些体面。
安小满无精打采扒拉了几口饭,上楼回屋写作业准备睡觉。
他是个碰到枕头就入睡的人,从他记事起,他记得有且仅有那么一次是十点后入睡的。
偶然有天,他和班级学霸聊天,学霸抱怨每天都熬夜写作业,太累太困了。安小满了解睡眠不足的难受,他深表同情地说:“我有次也熬夜了,十点二十才睡,第二天上课困死我了。”
学霸苦着脸说道:“大哥,十点二十不算熬夜,我几乎都是十二点睡觉啊。”
“十点二十算熬夜吗?”
“大哥,十一点后才算熬夜啊!”
学霸的话戳痛了安小满的自尊心,当天晚上,他坚持到十点四十才上床,他要丰富他熬夜的履历。
十分钟后,他的房间回荡着微弱的鼾声。
可今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头脑清醒无比。他尝试数羊,数到二百只的时候,他脑袋瓜子可以在一两秒内描绘出一只洁白的羊在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上悠闲地吃着草。他又尝试放松全身心,想象自己漂流在一望无垠的海洋上,然后,他又想到派大星说的“海绵宝宝,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派大星也是需要人疼的。”
安小满放弃了,他索性睁眼,空洞地看着漆黑的房间。
耳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安小满好奇母亲上厕所为何下楼,二楼的卫生间没坏啊!
“吱~”铁制入户门开了。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地刺耳。
“砰~”门被关上了。
紧急的脚步声快速从楼梯穿到苏琴英卧室,安小满顿时热血沸腾,四肢却好像被钉在床上,不敢也无法动弹。
“以后不允许这样了。”苏琴英娇嗲地指责单冯程。
“我说我要惩罚你的。”
单冯程说完,按住苏琴英的肩膀,把她抵在墙上亲吻着。
苏琴英被他亲得浑身浑身不得劲,她轻声提醒:“等会就回去吧,小满明天起得早,被他看到不好。”
“我还没惩罚你呢,怎么能走?”单冯程一边亲一边脱掉自己和苏琴英的衣服。
他把衣服随手摔在地上,抱起苏琴英,释放着内心的渴望。
安小满在卧室,度秒如年,痛苦万分,他看过日本的隐秘小电影,此时影片里女主角光身赤膊的模样浮在他脑海,他忍不住想着隔壁房间的母亲也是这般模样,他受不了。
他起床,把凳子上的书包重重地摔在地上,跺着脚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估摸着母亲他们已经听到自己的声音了,他重新躺回床上,等待他们整理好衣物。
等了好久,没有等来急促下楼的脚步声。
他很是愤怒,再次起床,直闯母亲的卧室。
单冯程和苏琴英太忘情了,他们安小满房间传来东西掉落地的声音,只以为是他东西没放好,掉了下来,至于安小满独自的跺脚声,完全被厚实的承重墙挡住了。
门突然被推开了,单冯程立马光着身子从苏琴英身上滚下,趴在床上,脸部完全贴着枕头,连眉毛都不曾透露出来。
苏琴英急忙抓起枕头下的薄背,盖着自己和单冯程裸露的身体。
安小满挪开踩着单冯程内裤的右脚,他扫视了下地上凌乱的衣物,又看了下床上的母亲和她的情人。
这次,他不准备独自忍耐了。
“你是谁?”安小满不悦地质问,他明白自己已经阻挡不了母亲再嫁的想法,如果今晚这个男人求他接受他,他就接受吧。
可单冯程一动不动,他羞愧难当,他的丑态被一个小孩子一览无余,自尊心不能再丧失。
安小满见单冯程没有反应,他看着苏琴英,苏琴英并不看他。
“我坏你们好事了?”
“谁让你进来的?”苏琴英小声哭着说。
“你是怪我了?”
安小满想接受他们在一起的想法在母亲话落时烟消云散,他冷笑着,他鄙视母亲蠢得可怕,她边上的男人连面对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有,可她为了这个没勇气的男人居然呵斥自己。
“谁允许你随便进我的房间的?”苏琴英只能把眼前的难堪怪在安小满身上,她才能一片一片捡起不知被自己还是被儿子糟蹋的母亲的脸面。
“你到底起不起来?”安小满咆哮着质问单冯程。
单冯程依旧没动,安小满气急败坏得拿起窗台上的蜡烛和打火机,这是前几日晚上停电,苏琴英使用剩下来的五厘米长的红色蜡烛。
苏琴英怒视安小满点亮蜡烛,只要他一有烧窗帘的动作,她会立马光着身子跳下床灭火。
安小满待蜡烛油多了些后,他走到单冯程身边,把蜡烛油倒在他堆满肥肉的后背。
“啊~”单冯程立马从床上弹起,手背不小心甩到了安小满的脸颊。
安小满怒目而视。
同一时间,苏琴英起身粗鲁地推开安小满,破口大骂:“你个神经病,神经病!”
安小满嘴角流血回瞪着坐在床上的单冯程,穿好睡衣的母亲正慢慢抠掉凝固在单冯程后背的红蜡烛油。
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液,笑了笑,心脏生疼,疼得他面庞布满眼泪,他抬脚回到自己卧室,整理好几件衣服,拿出积攒的一百多块钱,身份证,认真环顾了下这个睡了日日夜夜的卧室,随后,潇洒地下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