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次的事情还是给了她很深的印象,后来也发生过几次,男的也有,让他心里有了阴影,一段时间都不想出门游玩。后来虽然也解开了心结,但许多事情还是喜欢亲力亲为,不想有侍女在身边。
不过这两个月来,他倒是渐渐适应了竹翠儿在他身边帮忙做一些事情了。比如说早上准备洗漱的东西以及早饭,晚上帮石映寒配泡澡水和晚饭,还有一起出去玩时帮忙端茶递水——当然,提一些重的东西自然是他来负责,提不下的还有苏念雪。至于这下午进门喝茶,也在这个月开始慢慢习惯了。
有一个侍女在身边,还是方便且舒服不少,自己也可以挪出更多的时间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修习武学,比如切磋武功。当然,最重要的是,竹翠儿懂得分寸,可能是因为年龄比较小,有点把他当作哥哥的感觉。
院子里,石映寒正在树下打坐,竹奕峰便直接走了过去。
竹翠儿知道公子每天回来后都会和石大哥切磋武艺,所以径直就去后厨了,准备开始做晚饭。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忙做一些杂事,让公子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她最想做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帮助公子做他想做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公子想做什么,但一定要有很深的学识和很强的能力才行。她没有从小学武,但也可以现在慢慢锻炼自己,她到十七岁还不会写字,但这两个月来,她已经可以独自看些简单的东西了。
她一开始只是想,不能让公子那二十两银子白花了,得多为公子做些什么。清明节后,她连那二十两银子也忘了,填在她心头的,就是多为公子做些什么。而在那之前,她需要把自己变得有用,好在她有足够的时间。
切磋了好一阵,两人都是大汗淋漓,毕竟石映寒今天已经练了很久了。两人坐在树下,等待翠儿叫他们吃饭的同时,说些近来的事情。
“我今天上午,感受到城里出现了一股很浓的杀意。”石映寒沉思着,不知不觉说的字数多了不少,似乎是因为不太确定,又好像是不太好形容,“这种感觉我以前也有过相似的,那是在拘魂阁,但是很微弱,要靠得很近才行。但今天上午不同,我能感受到那个人距离我差不多两里远,很奇怪。”
竹奕峰摩挲着下巴,喝了口茶,接过话来:“这是《天魔解体大法》所特有的血脉呼应,我曾经在我父亲的笔记里面看过。不过至于感觉具体多强、距离多远,则只有一个笼统的描述,我也没有修炼过,不是太清楚。但是这么广的范围,应该是《天魔解体大法》大成之间才可能有的。而且感应是相互的,你感应到了他,他也就感应到了你。”
“那这就说得通了,荆总管说,一个疑是拘魂阁新阁主的人出现在了沧州城。大概有八成把握,那个人叫李剑民,这两年出现在拘魂阁的,出现之时就能刺杀宗师。半年前消失不见,这次是他首次重新出现。我感觉,在《天魔解体大法》上,他比我还强一些,他才二十三四岁。”石映寒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这一个月,烟儿都在太乙山。”
“嗯,太乙山是如今道教一大圣地,也是刀道一大圣地,她之后还会常去的。”竹奕峰点了点头,又和他解释了几句,“《天魔解体大法》是一门很玄的武功,运行方式很独特,小成之间便可以在大约十丈之内有所感应,大成之后这个范围大概可以扩展到五里的范围。而根据推测,达到圆满时,可以在百里内互相感应,五里内互相调动内力,十分恐怖。对应的,还有一部生杀大阵,但是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
石映寒听了,只觉毛骨悚然,又觉得不像是真的。虽然在少主身边,他已经见识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他还是不敢相信。
过了半晌,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荆总管说,丑已经完成了,是否要启动寅?”
“嗯,开始吧。”竹奕峰点了点头,“让他多活两日,多钓些人出来。”
“是,少主。”石映寒说罢,便轻身一跃,到了院墙上,三两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不过片刻,他就又回来了。
不一会儿,竹翠儿便来叫两人吃饭。
吃完饭后,她去洗了碗,就回房里看书。她的房间就在竹奕峰隔壁,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可以随时去问竹奕峰。而石大哥则住在她的另一边,方便她去给石大哥配药澡的洗澡水。
大约到了时辰,她合上书籍,就去帮石大哥收东西。进房间一看,却发现东西早已经收拾好了,却没见到石大哥的踪影。
虽然不知道石大哥的去向,但是竹翠儿也不担心。因为公子说过,这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石大哥了,既然是公子的话,那必然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了。正好,她又多出了一点看书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有人来敲院门。
竹翠儿从后厨里出来时,发现公子已经站在院门口,和人说着什么了。和公子说话的那个人也穿着一样的红黑衣服,想必也是捕快。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捕快挥手跳脚的,似乎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
她想了想,决定去少下些米,公子估计用不了早饭了,以免粥太多了喝不完。
……
竹奕峰到县衙时,天边的鱼肚白已经有一些大了。
前面的大院子里,彪捕头正在来回走动,捶胸顿足,懊恼不已。竹奕峰知道是因为崔三逃走了,刚才那个捕快就是去告诉他这个事情的。
而这时,穿着练功服的苏念雪才搀扶着睡眼朦胧的县老爷从后院里走了出来。好久没看到苏念雪穿这身湛蓝的练功服了,如今一看,的确比制式的捕快服好看不少。
两刻钟前,彪捕头起夜,发现隔壁房间的崔三居然不见了,只剩下五副脚镣还在房间里。脚镣是被锋利至极的东西切开的,不过是剑还是刀或是什么就不好判断了,但看得出来的是一下就把五副脚镣一起切开了。
彪捕头找遍了整个房间,没找到人,只找到了一封信。信是在床沿底下找到的,一般不容易看到,估计是落下之后,走得匆忙没有发现。
信很快递到县老爷手里,他看了一眼信封,便立刻把苏念雪支开了:“这是关乎朝廷的大事,你不适合看,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苏念雪只好走到一旁,和竹奕峰站一起,当竹奕峰问起时,她耸了耸肩:“我也没看清,只知道有个‘龙‘字,天色太暗了。我主要是担心,崔三跑了之后,我们就不能升迁到河间府去了。”
“那就只能说明时机未到,不要着急,要有耐心。”竹奕峰笑了笑,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