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温柔的黄昏,爷爷路佳明坐在老槐树下的摇椅上,身旁围绕着充满好奇与渴望的孙子孙女们。夕阳的余晖洒在他慈祥的面庞上,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孩子们坐近些,然后缓缓开口,讲述起了家乡运河畔的故事——运河情深,酒桌笑语欢。
家昌和九梅一伙人从茶馆理出来,家昌送九梅八姐回家。运河里还有点点灯光,那是在船上喝酒的商人们,还有官员。其中就有家昌的父亲——路承水。
在那月色如洗的夜晚,大运河的波光里仿佛藏着无数古老而神秘的故事,轻轻摇曳,与岸边的灯火交相辉映。忽地,一阵悠扬悦耳的琵琶声穿透夜色的宁静,宛如天籁之音,自那河心悠然飘来,引得人心神荡漾,思绪万千。
循声望去,只见几艘装饰华丽的船只悠然漂浮于水面之上,其中一艘尤为引人注目,船头高悬着灯笼,红光映照下,更显几分喜庆与雅致。这便是临清城粮仓总管陈行与船队老板路承水一行人欢聚之所。船上灯火通明,笑语盈盈,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那弹奏琵琶的女子,十指纤纤,如同蝶舞花间,每一下拨动都精准而富有情感,琵琶声时而如清泉潺潺,洗涤着每个人的心灵;时而似轻烟袅袅,飘忽不定,引人遐想;更有时,它化作一阵清风,拂过面颊,带走所有的烦恼与疲惫,只留下满心的舒畅与惬意。大运河的河水似乎也被这音乐感染,轻轻拍打着船舷,仿佛在为这美妙的旋律伴奏。
而在另一旁,另一位歌姬身着轻纱,翩翩起舞,她的身影轻盈灵动,宛如飞天降临凡间,每一步都踏着星辰的节奏,每一次旋转都如同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清雅脱俗,令人叹为观止。她的长眉如画,妙目含情,手指轻扬,腰肢曼妙,随着音乐的起伏,她仿佛将诗句中的离合悲欢一一演绎,让人沉醉在这场视觉与听觉的双重盛宴之中。
路承水,这位年过半百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船队老板,此刻正满脸笑意地举起酒杯,向陈总管致意。两人觥筹交错间,不仅交换了美酒,更交换了深厚的情谊与对未来的期许。“五魁首、六六啊!”划拳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欢声笑语,将船上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谈及运河的船,路承水不禁引经据典,提及宋代吴自牧的《梦粱录》。他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些古老的船只,如何承载着生活的重担与希望,在运河上穿梭往来。大滩船、铁头船、胴船、舫船……每一种船型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与使命,它们见证了运河的繁荣与变迁,也见证了无数船家的汗水与梦想。
路承水对自己的船队更是如数家珍,他熟悉每一条航线,每一个码头,每一次出发与归来都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与对家的依恋。解缆开船之际的那一挂鞭炮,不仅是对新旅程的庆祝,更是对平安归来的祈愿。他与陈总管之间的友谊,就像这运河之水,源远流长,历久弥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的话题从船运转向了生活琐事。路承水感激陈总管的关照与支持,提出要以丝绸相赠。他深知丝绸的珍贵与舒适,更希望这份礼物能让陈总管感受到他的心意与感激。而陈总管则以谦逊之态婉拒,两人之间的推让与客套,更添了几分温馨与和谐。
谈及临安的新奇玩意儿,路承水更是如数家珍。他兴奋地讲述着临安的点心、茶叶、竹器、笋干等特产如何受到人们的喜爱与追捧。他还提到了一种名为碧螺春的苏州名茶,其色泽翠绿欲滴,香气清新高雅,口感醇厚回甘,让人回味无穷。他承诺下次一定带些来给陈总管品尝,两人相视一笑间,那份默契与情谊已无需多言。
在那夜色如水的船舱内,烛光摇曳,映照出路承水那历经风霜却依旧硬朗的脸庞。五十岁的他,在那个年代已属高寿,但岁月似乎格外偏爱这位运河上的老水手,赋予了他不屈的意志与无尽的活力。几杯美酒下肚,非但未见丝毫醉意,反而精神矍铄,与陈总管之间的划拳游戏更是玩得不亦乐乎。
“五魁首、六六啊!”路承水的声音浑厚有力,每一次喊出都带着几分豪爽与不羁。“陈老弟,你输了,你喝!”他笑眯眯地看着陈总管,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陈总管也不甘示弱,一口半杯下肚,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却依然爽朗地笑道:“好!再来!巧七个啊!”
“八仙到啊!”“九长久啊!”“满堂彩啊!”随着一句句划拳声响起,两人的笑声与船舱外的琵琶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夜宴交响乐。每当陈总管败下阵来,歌女便轻盈地为他夹菜,而琵琶女则适时地为他斟满酒杯,那温柔的动作仿佛春风拂面,让陈总管乐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