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赐面露揶揄:“哈哈哈!上官大人好大的胃口!你行道司不是替圣人做事,一心为公么?”
上官婉儿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呀!练武修道,哪个不要资粮?
“衷心耿耿做事,每月也就那么点俸禄,不及你真灵观香火钱之万一,如何成就阴神,长生逍遥啊?
“再说了,如今朝野上下,哪个没点生财门路?我为圣人分忧,功劳赫赫,拿点区区钱财,怎么就不行了?”
田赐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此事,老道我不感兴趣。如今观中大小事,已由我做主。四房,有两房在我手中,内门弟子也多出于我门下。我何必冒险?要知道,赵长生肉身虽伤,可神魂却未损!”
上官婉儿走近几步,红唇微掀:“他未成就阴神,肉身受伤难愈,神魂无血魄滋养,这么多年,境界说不定都有跌落。
“再说了,你这些年在观中专权跋扈,若有朝一日,他真的恢复了,你猜,他会不会清理门户?与其将来被清算,不如先下手为强!
“杀了赵长生,说不定,就能得到成就阴神的法门,田长老,你也不想一辈子无缘长生吧?”
田赐沉默不语,在石亭内来回踱步,似在权衡。
上官婉儿也不再言语,静静等着他做出决定。
过了一盏茶功夫,田赐才下定决心:“可!不过,事成之后,我要将真灵观拓展到临近两县,扩大势力。此事本来不合规制,可我想,上官大人一定有办法的吧?”
上官婉儿痛快答应:“只要田长老肯出钱,办法自然有!”
田赐见状,嘴角也勾起笑意:“那就合作愉快!不过,此事还需周密计划,这个月,我会先探探赵长生的虚实!”
“可!”
两人此番合作,既能攫取自己想要的利益,又握住了对方把柄,不惧反水。他们心中都认为,这样的同盟,才算坚如磐石。
“哦,还有一事,”上官婉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行道司的秘密消息,福生道最近在与大梦泽中的水匪们接触,可能会有所动作。
“若是动静闹大了,山阳,武湖,大为三县,以及县中的道观庙宇武馆,都要派人去剿匪!
“田长老可提前计议一番,拟个名单给我,要何人当炮灰,要何人立功争赏,到时我来安排!”
田赐抚掌赞叹:“哈哈哈!好好,上官大人不愧久历宦场,老辣,老辣!”
上官婉儿妩媚一笑:“奴家可不老!”
说罢神魂溃散成阴风,眨眼间已掠至山下。
田赐身影一晃,背影便消失在原地。
二人走后半炷香,赵羽才架起乌云,回到半山腰,落入自己的小院中。
赵羽魂归肉身,喃喃道:“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观主?若让田赐这老东西掌权,我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首先,观主常年闭观,不是自己一个普通外门弟子可以见到的。就算请葛木长老代为传话,对方也未必会信自己的话。
其二,他无法解释消息的来源。一个“不会道术”的外门弟子,怎么可能偷听到田赐和上官婉儿两大高手的密谈呢?贸然揭发,反而会惹祸上身。
“算了,静观其变吧!如果这真灵观待不下去,大不了一走了之,如此,虽会错失‘松鹤炼形拳’的通脉篇,可也比让自己置身险境强。”
心中有了计较,赵羽也就不再纠结,上床躺下入睡。
还有,董惠的事要抓紧,真等对方去剿水匪,在大军之中,再想杀他就几乎没可能了。
......
翌日一早,他就来到丹房,想与穆红菱打个招呼。
不想穆师姐不在,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葛木,此刻却在内殿喝茶。
赵羽进殿的刹那,正在哼曲的葛木,眼瞳中却蓦地精光乍现。
他一步来到赵羽跟前,将鼻子凑过来嗅了又嗅,轻咦道:“蛟血?!不,不对!是螭!还是正在化龙的螭!螭龙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