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早已经看了这些话本，她反而很高兴，难怪曾经觉得卢正则最好，原来因为，她也是女人。

女子书肆和月明楼联合出品的《女状元》她当然看过，剧本也是读了几遍。她还在女子书肆组织起活动，和姐妹团们一起讨论着女状元这个剧，做做剧情的探讨。真有女人科举的消息一出来，还是熟悉的卢正则，她马上就拿来和姐妹们讨论。

不同于当时坊间嘴硬的人们的冷嘲热讽，她是真心期待也相信卢正则的实力，而就连有些对卢正则只是听说过名字的小姐妹，听说了一些事情，也对她寄予厚望。

书肆的两位店长更是对此表示，她们还参与赌注，赌卢正则会成为会元呢。她们非常坚定地将钱押在了卢正则上，很是自信。

她也好奇，这个女人会走到哪一步。

不知不觉，想了很多，没留神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女子书肆。

本来只是打算找个地方先看看书，吃点零食，等待一下在这里相识的姐妹们，却不料一进到她们常在聚会的地方，就是一片沸腾。气氛热闹得就像是这天是什么节日一样，可是柳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意识到是哪个节日。

“柳茹，你看会试的成绩了吗？知道谁是今年的会元吗？”“一个好消息哦！”旁边熟悉的女伴们满脸的兴奋，可不像是她们往常一个个情绪稳定的样子。

哦，是啊，今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王柳茹一顿，“卢正则吗？”只有她，才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那么开心。

“没错！！就是卢姐！卢姐可是已经连中两元了！”自从卢正则共开表明自己是女性，书肆里的这些小伙伴就开始私下以卢姐来指代她，俨然一个个都是她的小妹。

“这可是......不太意外，不过，再好不过了！”本来一路上思考着，王柳茹的情绪只能算是淡然，没有太多的波动，这下这则好消息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卢正则真的是会元。说起来，王柳茹自己的长兄不是会元，二哥因为要积攒实力，一直盯着下届会试，还在准备着，准备在下一次的会试中试试身手。至于三哥，还在科考的第一步努力奋斗呢。

原来，不只是可以期待自己的哥哥们成为会元，走向仕途之路，还可以期待着自己成为，像身边的无数女性一样。

王柳茹想，在现在这个时代，晚些嫁人并未不可，或许，也有可能一辈子也不嫁人？由此一看，虽然十二岁，她年纪尚小。再说，有了识字的基础和对文字的理解，这个时候学起科考，也为时不晚吧。

“要不我们也像卢姐看齐，不只是讨论话本，也一起努力考个科举？”王柳茹向小姐妹提议道。

“好啊。”现场的小姐妹们异口同声地答应，整齐地像是大家事先商量了一样。意识到她们整齐地作出答复，她们不禁一乐。

虽然在这里聚集的朋友们家境并不相同，但起码考个科举，也是多一种选择。姐妹们庆祝着新鲜出炉的卢会元的好消息，也开始认真规划起一起准备科举的可能性。

王柳茹和家境富有的小姐们甚至凑了凑钱，打算拿过去家里给的胭脂水粉或是零用钱的费用，来聘请女老师来书肆某个安静的角落一起讲解。至于店长的意见，她问过了，只要付了费用，在这里找个地方固定地学习而已，没什么不可以的。

“铛铛”，姚店长敲了敲门，给大家送上来了常点的饮料。

听完女孩们的想法，她又来补充着之前的答复，“目前的话，确实都城没有为了女子开办的书院，但说不准，以后有呢，也许你们以后，你们的妹妹或者朋友就可以像是都城的男子们一样去书院读书，比如松林书院。现在的话，或许延请老师到这里是一种好的方式了。”

是的，都城有很多书院，但是只招收男子。过去的王柳茹被宠爱蒙了双眼，忘了很多别的，比如，她会有事业吗？她能够像男子一样读书吗？

不过现在既然有了一点机会，至少，女子已经可以参与科考了，而且她们还有那么多的榜样，就应该抓住机会。

书肆的黄昏里，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她与其她少年们。她们分享读书的乐趣，一起探讨未来的可能。她们试着在传统的束缚中寻找自我，一步步地在旧世界的瓦砾中，为自己筑起一个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