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怎么会呢？我这是良心生意。”

“那你打算卖多少？”

“额，算你便宜点，一千二吧。”

“价格降这么多，你这不是承认自己在骗吗。”

“啊。没骗，我没骗，你信我啊，这些宝石可都是我走遍各地，好不容易才收集过来的。”

看见他硬装的样子，沈丛明反而觉得有些可爱，便放弃了折磨他的打算。

“其实我是调查队的人。”

“调查队？你是说那个第七调查队？”那人脸色骤变，又细细一看沈丛明穿的衣服，黑色的！是调查队的服装！

“别紧张，我的朋友，我只是来看看，并不打算对你怎么样。”沈丛明在这堆宝石里翻起来，时不时拿来看看。

那人立刻放松，大大地呼出一口气，仰头一甩，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来抓我的，听说啊，被调查队抓过去的人都去了恶魔之口，全部惨死啊。”

“这真是个十分有根据的谣言。不过据我所知，那个洞里像人的东西都不像骗子，你大可以放心。”

“哦，好好好！”他张圆眼睛，嘴角上撇，接连点头。

沈丛明听到身后的集市里传出人群沸腾的声音，是喝醉后人们的互相殴打，他们好像起了些争执。血液和酒水混杂着在土地上流淌，许是场面激烈了些，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两个被打倒在地的人正逐渐停止呼吸。

“诶，那里……”二狗探出个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搞到这些假宝石的？”

“二狗。这些都是我从一个商人那买过来的，说可以赚大钱，还教了我怎么卖，但是……”

“因为被骗了，所以要去骗别人吗，”沈丛明拎起那颗仰望太阳的狮子，有点轻，摸起来粗糙，就算是假宝石做工也十分不良。

“是，我很惭愧。”

“这样啊。你花了多少。”

“一万二。”

“真是下血本了，这些可够你活多久啊。”

“三个月吧，我很后悔。”二狗掩面，不停摇摆着头。

二狗一直在表达自己的歉意，一眼假，这哪里是歉意，分明是求饶时的丑陋委屈。沈丛明不打算揭穿他。

一个月得花四千，而这里的矿工一个月往小了说能赚六万，就算那四千全是必须的食品消费，也比沈丛明在现实里赚的多多了。

二狗说：“这里每年都要死好多人啊，只有没办法，还有想钱想疯了的人才会过来。啊，那里……”

集市内吵闹声化作尖叫，火焰肆虐于月光之下，在连成一片的商铺蔓延着。

“不用管，”背靠着火海，沈丛明一脸淡然，“那只是背景而已。”

“背景？”

“啊，单纯的聊天很没意思吧，所以才需要背景，许多小说不也会用这种手法么？怪有意思的。”沈丛明左手的食指在拇指指甲上刮着。

有人来救火了，二狗说那是商会的守卫团。这场火焰并不是沈丛明放的，但他好歹和调查队绑在一起，如果被发现，肯定会扯上不少麻烦，还是尽快溜走比较好。

“算了。你骗了我，总得给点补偿。你说女孩子会喜欢这些漂亮的宝石吗？”沈丛明从假宝石堆里挑出一颗圆形的红色宝石，大如眼球，表面光滑，鲜艳透明，正中间在火光下印出一条竖直的白线。

二狗又被吓了一跳，赶忙说：“当然，当然，你拿去！”

“好，那有缘再见。”

沈丛明起身离开，跟着小黑遁入黑暗，绕到集市的另一边，这里更像是住宅区，有许多帐篷，还有些木房。矿工休息，商人们交易，都在这，也有以篝火为中心的酒铺子。晚是闲聊的时候，许多人探出身子，望着远处的红光担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