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事情搞砸了。”沈丛明撑着脑袋，刚才的笑容变为满脸的怨气。

铁宝鸡不以为然，说：“我怎么搞砸了？你刚才可是想侮辱他人的母亲！亏你说的出来！”

“如果你让我把话说完，骨遗捉月肯定会同意。没有任何付出，却能获得理想的收益，我不认为有任何不做的理由，”面对铁宝鸡的气势，沈丛明没有任何退却，语气越来越尖锐，“你明明是个罪人，却这种无所谓的道德标准束缚，不仅不能走在正道上，就连邪道也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也难怪你们会住在这种地方，被别人当猴子一样戏耍。”

沈丛明想起了钱一鸣，那个好心肠的收债人。

与沈丛明的预测相反，铁宝鸡被他这样一顿语言攻击，居然没有发火，反而舒开脸部的肌肉，收起压人的气场，说：“你是这么想的。”

“……对。”看着铁宝鸡的表情，带有一分慈祥和一分怜悯，就像一位年事已高的隐者看着一个犯了错的坏小孩，这样的反差让沈丛明很不舒服。

冷静下来，先前说的那些话确实过分。对自己来说，这不过一场游戏。但对游戏人物来说，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沈丛明轻叹出一口气，略垂下头，说：“抱歉。”

“沈丛明，就算是罪人，也有改过自新的权利。”

“那是对受害者的不公平。”

“你说的对。但你觉得你到底是在同情受害者，还是在为自己继续行恶找借口呢？”

沈丛明愣住了，他从来没被这么问过，也没想过怎么回答。

铁宝鸡继续说：“我可能没有你聪明，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罢了，今天我累了。明天，就算是闯，也要进去。沈丛明，你不用参与。”

说完，他起身走回帐篷。篝火周围只剩下四个年轻人。

绯月说：“鸿雪可不是罪人，她没做过任何事。”

沈丛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只是随意回应道：“这样啊。”

“对了，”夜翼说，“铁叔同意你加入了，但条件是要说服鸿雪同意。”

“诶——”这可是一道晴天霹雳。沈丛明讨厌性格孤僻的人，他们大多表现内敛，向外释放的信息极少，难以把握。打个比方，就像少了拉环的铁皮罐头。

见鸿雪躺在绯月的大腿上，沈丛明问：“先前她还很抗拒你，怎么现在主动贴上了？”

“累了就会这样。”

“哦，那不如现在把她叫醒，我速战速决。”

“不行！”

被严词拒绝，沈丛明也不能来硬的，只能作罢。他站起身，要走。

“集市，我见到那边还有些光线，去看看。”

“你还想被扎成蚂蜂窝吗？”绯月可不想失去这样一个珍贵的实验材料，立刻制止。

“那你们不如跟我一起去。”

绯月说：“我要看着鸿雪。”

夜翼则要进行夜晚的巡逻，观察僵尸暴动的动态，他说：“你不是还要学习行文吗？就留在这吧。”

“文字是死的，形势是活的。有你们那样的队长……”

“沈丛明，”隔着火光，夜翼眉间的肌肉绷紧，“铁叔毕竟是我的恩人，当面就算了，我不想看到，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这样啊。”沈丛明没心思跟他吵。夜翼见他不像刚才那样回击，也就放过了。

权衡过后，虽然有被杀的风险，他还是决定要去，这毕竟只是个游戏，怎么能为了活命放弃趣味性呢？就在绯月从兜里掏出神经毒素装瓶的时候，夜翼提议让小黑跟着一起去，沈丛明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