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的胖子,用手擦了擦额头细汗,心中暗自庆幸。
幸亏田丰还在,要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应对,平日对付乡里百姓有的是手段,可真和官军硬碰,其实他心底也很虚。
“贤侄,我这就去与来人相商,晓以利害,许以好处了。”
听得青年的话,刘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坞主稍安勿躁。”
田丰转身轻笑:“由在下去即可,正好有几句话想说与这曹将军听,坞主耐心等待就是。”
说着他便慢步离开,刘安面露感激叮嘱道:“贤侄务必当心。”
田丰微微颔首,随即朝一管家模样老者吩咐几句,后者看向刘安,只见对方不耐烦地摆手催促:“按元皓吩咐去办即可。”
“诺!”
......
站在坞堡前的一干兵卒,对刚才的余良都佩服到了极点,但这时他们依然屏气凝神不敢开口说话。
余良背朝众人站定片刻,似乎在等待什么。
片刻后,坞堡的大门忽然开了,他立刻抬头看去,就见到那青年从内走出。
田丰停在堡沟前,沉默片刻。
“汝名曹操?”
“正是!”
余良听见声询问,压住心头烦躁又往前走几步,倒想看看这田丰要弄什么幺蛾子。
“汝......”
“别之乎者也,曹某粗鄙之人听不大懂,阁下想为贼人开罪的话,大可不必。”
田丰一个汝字刚刚出口,便被余良直接打断。
他本就为弄些吃食而来,然后快速离开,像这样啰嗦实在耽误时间,而且那之乎者也的酸词听起来太费劲。
况且自己这个时候,也没工夫陪他磨叽,他们这群人出现在乡里间,已经是在冒险。
“你这人倒是爽快。”
田丰怔愣了下,随即淡淡笑道:“汝言称刘氏勾结蛾贼,此事自有府寺查办,现今县中尚有兵丁数百,郡中亦有官军两千,只需上报府寺,若蛾贼当真到此断然逃脱不得。”
田丰依旧坚持用了个汝字,但说出来的话,余良还是一听便懂,并没那些让人猜来猜去的东西。
看来,这人头铁的时候,也不会挑人。
余良哑然失笑,转念想想也是,历史上田丰性格本就刚直,若非如此又怎会为人所妒。
不过他刚才说的这番话放在别人耳中,大概是想替刘安叔侄开脱什么,但落在余良耳中却又有其它意味。
冀州大部兵马虽被调往广宗,可当地府寺仍有不少守备,眼下这田丰的话,几乎是对余良的警示。
他知道余良的身份,也识破余良的伪装。
又或者只是是自己想多了?
余良收刀入鞘,冷笑道:“阁下莫非以为本将军是信口开河?刘成已全部招认,容不得抵赖,此番前来就是防止堡内贼人逃脱。”
话音未落,他就明显感觉面前的青年面上笑意更盛。
贼人?
田丰嘴角慢慢扬起,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堡沟边缘望向这群人,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似是一点儿也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