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的食案前跪坐名身材臃肿的中年人;
其左下方案前,则是位约莫二十六七岁青年。
“老,老爷!”
中年人刚刚坐正身体,就见门口闯进来一人,来人脸上表情挂着惊慌。
刘安皱起眉头,训斥:“何事如此惊慌?告诫过尔等多少遍,世家就该有世家的仪态,难道记不住吗?”
“老爷,这....这......”
“有事便讲,吞吞吐吐的作什么?”看着面前这个爱妾的本家兄弟,刘安有点恨其不争,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前门来了一队官军,言称......”
“官军?说了些什么?”
刘安面容一怔,表情立马变得凝重,他与府寺交好,如果官军过境理应会提前收到消息才对。
“他们说,不开堡门大军便要开拔,攻破坞堡之时鸡犬不留啊......他们要屠堡。”来人说到屠堡时神色惊慌,嘴巴里发出的声音已微不可闻,嘴唇抖动个不停。
“什么?”
虽然屠堡二字已经被说的极低,可刘安还是听了个真切。
桌案被掀翻在地,整齐的发髻倒还整齐,只是那华丽的衣袍由于主人起身过猛,已然有些散乱,他微眯起双眼盯着来人,站起来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抖动了几下。
顷刻间,几名侍女吓得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来人也低垂脑袋,没人敢抬头去看盛怒中的主人。
强压下胸中快要喷吐而出的怒火,刘安知道自己恐怕是遇上乱兵了。
冀州兵马都被调往广宗和下曲阳,哪里还会有什么大军。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准备畅饮的好心情顿去,脸色一片冰冷。
早先黄巾军围攻乡里,他凭借坞堡尚且也能守住,如今遇上乱兵扬言屠堡,倒也不是没有周旋的机会,只是公然对抗官军,后面又该如何收场?
一时间,他也有些踟躇。
思索了片刻,刘安问道:“官军有多少人马?”
“约莫三十人左右,来人言称是皇甫将军帐下都尉曹孟德!”
“三十人,曹孟德?”
“对!”
刘安气急反笑,区区三十余人就敢扬言要屠我坞堡?
这天下还是姓刘的天下,他刘安再不济也是皇族的子嗣。
“我倒要去瞧瞧!”
他在食案前站定,抬头看向坞堡前门方向,嘴角冷笑一声:“我倒要瞧瞧,皇甫嵩帐下的兵卒何以敢这样嚣张,一言不合便要屠我坞堡,你且先去通知对方,我即刻便到。”
“诺!”
前来报信的人悚然一惊,但也没敢说什么,应了一声就匆匆退出膳厅。
刘安转而看向旁边那人问道:“元皓世侄,可要同往?”
青年拿着手中筷箸,不时扒拉一下碟中饭食,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颔首道:
“可!”
......